程念需要安全感,不过他选择的行业带给他的只有不安。
演员这个职业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你不能保证自己永远有工作,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角色不会中途被换,更不能确保自己参与的项目能安全播出。
相较之下,程念能够在这个年纪结识有才华的导演,接到质量不错的角色,并且拿到比较客观的片酬,他已算得上幸运儿。
可他仍不满足,倒不是因为收入和名气,只是他觉得自己始终没有走上他想要的路。
与刘辰导演合作的《被蛹》杀青后,程念便没再接戏,他说服经纪人把工作计划清空,然后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去上表演课,参加各地的电影节,读书读剧本。他拒绝了所有找上他的项目,其中包括两部大制作电视剧和一部顶级导演的电影,而是主动联系了一名叫白青的导演。
今年年初,程念通过朋友参加了电影扶持计划的内部放映,有部叫《午班车》的电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小镇青年因丢了身份证而发生的一系列荒诞的故事,整体看这部影片并不完美,画面有些粗糙,声音的后期处理也有瑕疵。但那躁动野生的影像一下击中了程念,他当即就去要了导演白青的联系方式,并主动出击,表示自己想和他合作。
白青说,我没钱请你。
程念说,我不要钱。
白青说,那我考虑一下。
都免费送了,人家还是不要。程念有点失落,但他不在乎这点脸面,持续推进,终于得到了与白青见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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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打算带行李箱,太麻烦,于是他去找他爸借登山包一用。
上门那天,他爸给他收拾了点水果,嘱咐他按时吃饭,又问了问他的伤,最后还问了何咏轩。
“你和小何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程念装傻充愣。
程修竹瞪他,说:“少在这儿装傻。”
程念非得让人骂一顿才舒服,这才笑嘻嘻地说:“就,又好了呗。”
“嗯,反正我说了也白说。”程修竹倒不意外。
程念傻笑,他知道他爸不同意,却也不想撒谎。
程修竹又问他:“念念,还记得小时候背的《笠翁对韵》吗?”
“就天对地,雨对风那个?”程念原是不明白的,待说完这句也就懂了。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程修竹说:“诗句要对称才好看有韵味,人和人相处也是一样的,要对等了才能长久。情趣归情趣,人格上你可不能低人一头。”
程念含糊着答应,他有太多不确定,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何咏轩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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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那天,何咏轩紧赶慢赶,还是因为路上堵车晚到了半小时。
“路上实在是太堵了……”何咏轩匆匆赶到,走进门后先想着解释。
程念等得心焦,看到何咏轩后立马冲过去抱住他亲吻他。
何咏轩被程念推到屋里摁到墙上,他由着他亲,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程念双颊潮红,对近在咫尺的何咏轩恋恋不舍,“都跟你说了别来了,这怪忙叨的。”
他说话的声音都是抖得,何咏轩听了难免发笑,搂住他的腰问:“我要是不来,你亲谁去?”
该坐下说说这几天的经历见闻的,或者坦诚地把关于交往的事情说明白,但程念脑子里想的只有他已经好久没zuo ai 了,何咏轩在他身边他迫不及待。
“哥……”程念叫他,比四月的雨还潮湿。
何咏轩亲吻他的耳垂,接着是侧颈,“怎么了?”
“我,我……”只说这一个字,程念的呼吸越来越重,渐渐溢出shen yin
他们两个紧挨着,能感受到彼此的变化。何咏轩轻笑,呵出的呼吸打在程念的肌肤上,让程念软成一滩。
“你什么?”何咏轩看他,虎视眈眈。
程念,“我,我想要。”
“想要什么?”何咏轩明知故问。
他们面对面、眼对眼,程念睫毛发颤,脸红透了,快感抚过他全身,让他痒让他难耐,“哥……我想要你,想要你*我。”
何咏轩问他:“来得及吗?”
见一时没动静,程念回头看他,问:“怎么了?”
“你这还没好全呢。”何咏轩瞬间清醒了,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
他的伤早就不影响行走坐卧了,疼却还是有一些疼的。
噼里啪啦给了一大堆建议,何咏轩无奈,笑问:“就这么想要?”
“特别想要。”程念真挚地看向他
“哥……”程念颤抖着叫他。
然后,是仅有的一分钟的温存。
程念慢慢地收拾自己,闷声道:“骗子。”
“等你回来再做好吧,再好一点。”何咏轩摸了摸他的脑袋。
程念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然后在何咏轩的唇上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