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是长得很平实的一个人，个头不高、样子不出挑，左眼比右眼大一丢丢，戴着副无框眼镜，经常穿格子衬衫。比起导演，他看上去更像互联网从业人员。

程念见到白青是晚上，他们约在一个餐厅，同行的有摄像和制片。四人聊得还算投机，程念有很多要表达的，但碍于头回见面，他怕人觉得他太嘚瑟，因此说得并不痛快。

白青话相对少点儿，程念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抗拒，因此有些失落，便多次把话题往合作上引。

制片跟程念说，能合作可太好了，他手里正好有一剧本，他们打算尽快开拍的。

白青这才发话，说：“但这角色不适合你。”

“哦，是吗。”程念有些尴尬。

制片见情况不妙，把白青剩下的话拦住了，只说：“剧本还在改，最终人物什么样还没成形呢，老白，你话可不能说得太死。”

制片当然是想极力促成他们的合作的，虽然程念不是什么流量明星，但也是有些知名度的，业内口碑也不错，有他就能拉投资。

可程念也不是不知趣的人，见白青这推三阻四的，总归是不好受。他想着，要是白青实在是为难，那就算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人导演说不合适那就是不合适。

但白青却说：“我们明天出发去山西，待一个月，取取景顺便把剧本写实了，你要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

程念听闻有转机，一刻都没犹豫，忙说：“我有空的，我明天就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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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也太冲动。程念没时间准备，只是给经纪人和他爸爸报告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经纪人陈姐对此颇有微词，她的角度很实际，因为从白青的处/女作来看，他电影里给演员发挥的空间并不大，程念要想凭他电影拿个人演技奖项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反而是程念作为颇具名气的演员能为白青的电影拉到不错的投资。这在陈姐看来是赔钱的买卖。

程念向来理想化，他说奖和钱对他并不重要，他只是想和喜欢的导演合作。

陈姐不好再劝了，她认为程念年轻又清高，事业发展太过顺利才能说出这种话。但她还是说了几句，“你想想和你同龄的男演员现在都在拍什么，他们大部分能接到的都是烂俗偶像剧，或者是在正剧和电影里打个酱油露个脸。现在这影视寒冬市场本来就不好，演员一抓一大把，好本子能有几个？你放着找上门的大制作不接，非要跑山沟里和这新人导演合作，宝啊，你有点不识好歹。”

陈姐情绪不好，程念不想和她起冲突，怕话赶话吵起来，于是默默听着没反驳，而是道了个歉，说：“对不住了陈姐。”

“别说这些，咱们都合作多少年了，你什么脾气我也清楚。你就去吧，回来正好跟我去躺台湾，听说罗大导那有个项目，我好容易给你争取来了个见面的机会。”

程念有些吃惊，一时语塞，半晌才喜不自胜地说：“什么情况啊？罗导吗？”

“对啊，但那电影预计明年开拍，这次就带你去聊聊，你不用有什么负担，细节等你回来再说吧。”

对陈姐程念没什么可说的，唯有感激。

罗导属于华语电影大师级别的人物，其代表作在世界电影史上都排的上号，近年岁数大了产量也底，几年才能出一部，这对程念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独自兴奋了会儿，程念才想着和何咏轩聊聊。

他在微信上给何咏轩发：事发突然，明天跟导演去山西。

何咏轩一个语音通话就打过来了，问他怎么回事。

程念详细地和他解释，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清楚楚。

何咏轩听完后，问：“这人靠谱吗？再把你卖了。”

程念笑说：“我能卖几毛钱啊，人卖我图啥？”

何咏轩也笑，说：“那咱们下次见面可又得等一个月了，等得急吗？”

程念不禁回想起几小时前自己的窘态，不知所措反问：“性骚扰是吧？”

“我这就算性骚扰了，那你今天算什么？”何咏轩调笑道，“哆哆嗦嗦求人操的又不是我。”

程念对何咏轩没那么强的羞耻心，理直气壮地说：“那我都这么求你了，你到底也没操啊。”

“那不是没时间嘛。”

“切，骗吧你就，你要是短时间内硬不起来我可以帮你，不用自己扛着。”

何咏轩给他气笑了，咬牙切齿回，“我靠我今天操的不是你的嘴是吧，你给我等着，以后你自己来吧你，我不伺候了。”

“别啊怎么还急了，我错了还不行嘛。”程念怂得倒是快。

何咏轩叹口气，打算说点正经的，“我马上进祁导的组了，戏份不多，二十天的档期。”

“这么快？在哪儿拍？”

“横店，民国戏，我演一士兵。这戏主要在东北拍，横店拍不了几场所以先拍。”

程念为他开心，但又想起了南梦，“我记得南梦也去见祁导来着。”

“嗯，她也倒霉，我听说祁导对她特满意，但后来又来了个小女孩，十八岁没演过戏，这祁导不出了名的爱用新人演员吗。”

程念有些不满，玩笑道：“这么大导演……恋童吧这是。”

“你少胡说八道。”何咏轩制止他，也不想再继续多说这戏，“那个，这戏我要是杀青了你还没回来，我就去山西找你吧。”

程念一愣，接着嘴角勾起笑容，说：“这么粘我啊。”

“嗯，”何咏轩冷笑，“就冲你刚才那句话，我必须干你一次狠的，让你看看我硬不硬的起来。”

“……”程念被这人的小心眼震撼到无话可说。

当然，也因为这句，他身体又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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