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愣住了，具体表现为脑内乱码肢体石化，也就是精神失常但动弹不得。大飞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狂咳了一分钟。

等这两个人稍稍稳定了些，南梦才淡定地补充说：“我说的女朋友就是爱人的意思。”

还是没人说话。

菜陆陆续续上来了，南梦见这二人还呆着，只好自己先动筷子。等她吃了两口金钱肚，程念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混乱着询问：“呃，呃你，你什么时候，还是突然……”

“你想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女的的是吗？”南梦帮他理顺思路。

程念僵直着点点头。

“天生的吧，不过十几岁的时候没意识到，上了大学之后发现我对女的好像更感兴趣。”

大飞这时候开口问：“什么叫更感兴趣？”

南梦歪过头，“就是我本质上喜欢女的。”

“所以你才跟我分的手。”程念终于得到了答案。

南梦点头，“对。我那时候已经确定我喜欢女生，我怕会伤害到你。”

说完房间再度陷入沉默。

“但是，程念，我是真心喜欢过你的，和你分手的时候也不是不喜欢你了，是因为我那时候很困惑，我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南梦耐心地和他解释，“后面我才想明白的，我是喜欢你的，但这种喜欢更多的是朋友间的喜欢，是没有情/欲的你懂吗？”

程念抿嘴不回答，大飞倒是瞪大了眼睛。

南梦轻笑，“我意识到我可能不太对劲就是因为，嗯，是因为你亲我那次，在日本。你亲完我之后，我很奇怪，我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就像我家狗亲了我一下一样……”

“狗？”大飞声音嘶哑。

程念感觉很无力，他软绵绵地开口对南梦说：“我懂你的意思。”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样子漂亮，后来和你发展下去是因为你性格可爱。我那时候很想看着你抱抱你，想看你笑，至于其他的，一概没有。”南梦说：“而这些其他的，我对女生是有的。”

大飞听了怔了好一会儿，喝了两杯水才说：“你们俩真是的，你们俩啊，当时在一块儿还挺好的，结果现在把性取向给换了……”

程念瞪他，大飞叹气又说：“你别这么看我，你以为她不知道啊？”

南梦眨巴着眼睛，露出无辜的微笑。

程念没有要说的，他闷闷的不开口，一头扎进了自己的世界里，南梦和大飞又说了什么，但他只顾着走神什么都没听到。

“这可是我的最高机密，你们俩小心着点。”南梦作威胁状，说完她起身就要走，“我吃好了得先走了，约会去呢，你们继续吃吧。”

不给二人反应的时间，南梦便拿起包离开，临走前她向程念说：“帮我跟你轩儿哥问个好。”

程念勉强笑一下，比哭还难看。

送走了如风一样的南梦，程念对着苦瓜一样的大飞看了好久，才嘟囔道：“靠，我白挨打了。”

程念是在说何咏轩，大飞却理解成了自己，他别扭着争辩道：“你先打的我好不好？”

程念不服气，“胡说，你先动的手。”

“唉，我当时就扒拉了你一下，你直接给我眼睛来了一拳！”

“你那是扒拉是吗？你没挠死我！”

眼看着又要吵，不过这次两人各退了一步，虽说都气得够呛，但好歹没继续说了。

又待了会儿，大飞才说：“服了，你俩这恋爱谈的，分手之后一个男同一个女同。”

程念瞪他，“管的着吗你？”

大飞挺失落，“咱俩还打的死去活来呢，结果我根本就没戏。”

“谁让你追人家之前不问清楚的？”

“我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了好不好！”大飞火气又上来了，“谁知道还要问有没有女朋友啊？”

程念被逗笑了，大飞见他笑更不爽，揶揄道：“不过我倒是明白了她当时为什么要追你。”

“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拌起嘴了没完没了，程念不想吵了，他揉了揉眼睛说：“我跟你说实话，我就是害怕。我害怕你俩成了咱们俩尴尬，就你这见色忘义的德性，你肯定要南梦不要我。”

“咱们三个就不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大飞无奈地笑。

程念摇头，“现在也没机会了，你只能和我还有轩儿三个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大飞哈哈笑两声，“不过何咏轩人真不错，咱俩上次在他家喝成那样他都没无所谓，我把你揍了他也没生我气，脾气不错啊这人。”

程念听了不免冷笑，“呵，他脾气可太他妈好了……”

大飞要了瓶酒说要喝两杯，程念先一饮而尽，说：“对不起啊飞，是我太固执了。”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大飞说罢也喝，但这句之后就没了。

程念还等着呢，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吗？”

大飞故作无辜状，说：“我哪儿做错了吗？”

－

他们喝的不少，程念有些飘飘然，等他到了家看见何咏轩正窝在沙发上笨手笨脚地玩游戏。他脱了外套坐到何咏轩身边，怅然若失地笑问：“是你告诉南梦的吧？”

何咏轩按下暂停键，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和微红的脸颊，问：“喝酒了。”

“嗯。”程念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要是知道南梦的事儿，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何咏轩把他揽过来，笑答：“这事儿南梦自己告诉你才好，我跟着瞎掺和什么？”

“好什么好啊，我前女友现在喜欢女的，有什么好的？”程念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不服气地念叨。

何咏轩大笑，笑完才说：“那她前男友现在还喜欢男的呢，我看她觉得挺好。”

程念倒向沙发长叹，何咏轩丢了手柄凑过去，问：“你俩都分了这么长时间了，干嘛还这么介意？”

“没什么，我过两天就好了。”程念拿手遮住眼睛。

何咏轩不继续烦他，坐回去继续玩游戏，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下月十五号左右你有空吗？”

“应该有吧，怎么了？”

“我空了三天假，想和你去夏威夷玩，行吗？”

程念终于抬起身子来看他，问：“啊？你忙得过来吗？”

“啧……”何咏轩没好气地瞪他，“你就说去不去吧？”

程念又躺回去，“去呗。但还早呢，这五月的事儿谁说的准，万一到时候突然有急事……”

说到这儿，程念突然停住了，他猛地坐起身蹭到何咏轩旁边，笑嘻嘻地问“哥，你生日是不是？”

何咏轩斜眼看他，装作生气的样子，“那不然呢？”

“嘿嘿我这不是忘了吗，我绝对有空！去年是实在协调不开，今年绝对可以！”程念说着扒拉何咏轩的手。

“别碰我我这马上过关了！”何咏轩似笑非笑，佯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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