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Eva单独和何咏轩说了几句没，她问：“你是认真的吗？”

“和程念吗？当然是认真的。”何咏轩说。

Eva笑，“那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感情稳定，最起码在拍摄结束前要稳定。”

何咏轩说Eva没人性，他还说：“为什么感觉你的意思是我们一定会分？我们从交往到现在一直很稳定好不好。”

Eva欲言又止，她怕自己太扫兴。何咏轩不识好歹，非要问清楚。Eva无奈答：“亲爱的，你这叫当局者迷。一时的恋爱当然可以，但你真的可以和他达成长久的关系吗？”

“什么意思？”

他不撞南墙不回头，Eva叹道：“干嘛非要我说话？显得我像个恶人。我才不说呢。”

“所以到底什么意思？”

Eva实在不想继续说，她反问：“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当然清楚，他只是不想面对。始终有块大石头悬在他们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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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春节前一个多月，程念的堂哥程佳绪家新添了一口人，为了这小姑娘，程念的大爷决心不回北京过年，而是把爹妈接到天津。同时为了不让程念爷儿俩落单，就算程念他爸婉拒了二十多次，他大爷还是亲自开车来把他爸给接走。程念春节前后正好休息，也被大爷一块拉到了津门。

“你爸这人嘴上说怕热闹，其实就是独惯了，你要真把他一人扔北京他指定偷偷难受。”程茂林边开车边跟程念说。

副驾上的程修竹叹气，“唉唉唉，我还在这儿呢，你说这话能不能避开我？”

程念傻呵呵地笑，他知道这年一定会过得很热闹。

但人一多，住宿就成了问题。程念大爷家余出来的一间客房，指定是要给俩老人住的，还有间书房只能住下一个人，那肯定就是给他爸睡。这样就多了个程念。他堂哥家还住着堂嫂的父母，他住不开也不方便去。

程念说，要不住酒店吧，还方便。但家里人都不同意，说大过年的哪有住酒店的？最后想了再想，只能让他睡客厅。

大忙人何咏轩今年能跟家人过年，这几天也在天津。程念把住宿这事儿跟他一说，他立马来劲了，非要程念去他家住。

“你就来呗，我家空，你随便住！你一天换一间房睡都成！”何咏轩迫不及待，恨不得把程念现在就绑回家。

程念一推再推，理由很简单，“大过年的不像话！我又不是没地方睡觉，你消停点吧。”

何咏轩冲动的劲儿一过，觉得自己也够不懂事的，只好放下这念头，他又说：“那你把地址给我发一个，我带你出去玩。”

程念没时间跟他玩，他得跟着家里人去看他刚出生的小侄女。

程念的堂嫂身体不太好，怀孕的时候非常辛苦，生这个孩子几乎要了她半条命，还好这孩子身体健康，也算对得起她的期待。

小床上的小婴儿睁着大眼睛，见人就咯咯笑，程念等长辈看过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堂嫂在床边坐着，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堂哥程佳绪大约是好几天没有睡过，整个人的状态透漏着一种咖啡因摄入过多的疲惫的兴奋。

见程念不敢靠太近，程佳绪便说：“念念你离近点儿，没事的。”

“不了不了，我怕身上有细菌。”程念谨慎得很。

“没事儿，她都满月了，没那么脆弱。”堂嫂笑说。

程念听了还是只敢往前走一点点，他看着粉嘟嘟的女婴脸上不禁泛起微笑，问：“你们给她取名字了吗？”

“云湉，三点水那个湉。小名叫辰辰，属龙的嘛。”堂哥说。

“云湉，程云湉。”程念小声叫她，小床上的婴儿像听懂了一般冲他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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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给辰辰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大到他堂哥把他拉到一边说：“你这给的有点太多了，我没法要。”

“这给我侄女的又不是给你的，她还没说不要呢，你怎么替人家拒绝了？”程念总有些歪门邪理。

程佳绪锤他，“她是哪吒啊，生下来就能说话？念念我知道你挣得多，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你得考虑一下咱们家人的消费水平，给太多了其实不是好事儿。”

程念想了想，觉得也是有些道理，但仍说：“这不是一个人给的，算我和我爸俩人给的。你除以二再看是不是稍微好点？而且这大过年的，其实是和压岁钱一块给的，那再除以二，你这么看就不多了。”

程佳绪听了脑壳疼，叹道：“你要是非这样，那我这钱一分不动，等你有孩子了我再给你送回去。”

程念听了忍不住笑，“哎呦你就拿着吧，我这辈子是没戏了你等不着。这样，这红包再算上一份满月礼！可以了吧？”

“你少胡说八道，什么叫这辈子没戏？”

程念挠挠耳朵，说：“没那爱好。”

晚饭要准备十人份，会做菜的不会做菜的都忙得不亦乐乎，连程念这种纯废物都在爷爷的指导下拍了盘黄瓜。堂嫂一家是内蒙人，她的妈妈料理牛羊肉是一绝；程茂林煮鱼虾，程修竹做小菜，忙忙碌碌一桌晚餐比年夜饭还丰盛。

全体落座后，奶奶开玩笑道：“就差饺子了。”

“哎呦奶奶诶，后天才是大年三十，咱今天就凑活着吃吧！”程佳绪笑说。

这对新晋父母太辛苦，连顿饭都吃不安生，隔几分钟就得去屋里看看孩子，到最后堂嫂干脆不吃去守着女儿。堂哥一看老婆进屋了，他扒拉两口饭也跟过去。

程茂林感叹道：“一直觉得小绪是个孩子，哪怕结婚了都觉得他没长大。这当了爸爸之后立马就有个男人样了，哎呦真是……”

一通感慨后，大娘突然问程念，“念念有女朋友了吗？也该考虑结婚的事儿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程念想着，笑咪咪地摇头，“没有。我还小呢，我想不了那么远。”

大娘说完大爷说，程茂林摆手道：“不算小了，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准备结婚了，哪像你连个对象都没有。”

他只是没女朋友，谁说他没对象了？程念心想。桌上长辈们来势汹汹，就他的婚恋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有说演员都结婚晚，有的说也不是所有演员都结婚晚，又有的说结婚不结婚的不重要把孩子生了就好，还有人说我这有个女孩不错念念你见一见吧……

唯一没说话的他爸，在讨论越来越离谱之前制止，“大伙就别操心他了，这孩子脾气怪着呢，谁说也没用，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人家亲爹都这个态度，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奶奶开口说：“就你还说念念呢。念念才多大？你五十多岁了还不是一个人。”

程念听了直笑，他爸惹火上身一脑门子官司，见他笑咬牙骂道：“你小子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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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爷家还不算晚，但老人睡得早程念也不好瞎蹦跶，大娘帮他铺好沙发他就准备睡了。这时候何咏轩给他打电话，问他出不出来玩。

“十点了，玩个屁！”程念蒙上被子小声与他通话。

“才十点，睡个屁！”何咏轩呛完他又撒娇，“出来嘛，我都到小区门口。”

程念一惊，问：“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何咏轩疯子一个，果真按照程念给他发的地址找来了，“这离我家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程念骂他变态，但惊讶之余还有些感动。这种情形程念也只能出去找他，所以又把衣服慢慢穿回来。

他爸正好出门倒水喝，看见他穿戴整齐便问，“干嘛去？”

“朋友喊我出去玩去。”程念莫名有些心虚。

他爸并不多管，但随口多问了句，“朋友，你在天津的朋友？”

程念咧嘴一笑，“嗯，就何咏轩。”

“哦，”他爸恍然大悟，“小何啊。对，他是天津人。这么巧，今年他回家过年了？”

“对啊，就挺巧的。”程念说着走到玄关找钥匙，“爸这门钥匙是哪个？我拿着点钥匙，省得一会儿回来进不来还得敲门。”

他爸觉得他这话新鲜，又多问了一句，“哟你这出去还打算回来呢？”

程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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