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恍惚之间想起当初，似乎就是因为这件事，母后才自休于父王，带着自己回西炎。
如果当初父王出手，几位舅舅和外婆，就不会死，母后不用上战场，也许，一切的一切都会不同……
可是自己又有何脸面恨父王呢，毕竟当初是两国交战，父王不想参与其中，她可以理解，母后的选择，她也可以理解，若是当初外爷没有进攻辰荣，说不定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母后说不定还能活着好好的，和赤宸父亲在一起……
小夭无力的瘫坐在位置上，可是没有如果，没有若是，一切都只是幻想罢了。
玱玹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也许，正如你所说，这些事不能全怪师父。但是……小夭，”他的语气微微颤抖，眼中浮现出深深的痛楚，“每当我想到，我爹本可以不死，我娘不必在我面前自尽，奶奶还能再多活几年，姑姑也不用踏上战场，而你，更不会离开我……我真的……”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沉重得像是要撕裂空气，“我真的做不到，把他仅仅当作我的师父！”
许久，小夭微微叹了一口气，睁开眼开口问道：“玱玹，你不恨外爷吗？若是当初他没有进攻辰荣，所有你说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玱玹那原本盛满恨意的眼眸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嗓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波动：“恨，我当然恨……”
玱玹也曾经想过这件事，可是若是他处于老西炎王的位置，他恐怕也会如此。
“玱玹，你是因为恨父王才攻打皓翎吗？”小夭此时眼中带着几分陌生，问着玱玹。
“不是！他于我而言，恩仇两清，他是皓翎王，我是西炎王，我做的决定只是因为我是一国之君。”玱玹摇摇头说道。
小夭忍不住说道：“那里有和你一起长大的蓐收、覃芒有，还有玉瑶和璇儿，……玱玹，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
“蓐收、覃芒他们是男人，即使和我对立，也会明白我的决定。璇儿……大概会恨我。至于瑶儿，我想她应该不在意吧，毕竟她本就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小夭，我不后悔。”玱玹刚开始认真回答，说到一半有些犹豫，最终有些失落，到最后语气变成了坚定。
“既然你不在乎他们，那肯定也不会在意我这个流浪在外多年的妹妹。那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以后小月顶也不欢迎你来！”小夭泪水在次顺着脸颊流下，满是伤心的跑进内室，扑到榻上，用被子捂住了头，大声痛哭。
玉瑶和璇儿如今才300多岁，基本上是玱玹生活在皓翎的时间，而玱玹和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既然都不在意她们，那自己一个300多年都没见的妹妹，在玱玹的心中能有多重要？
更何况，父王当初对玱玹真的不差，她曾经暗中打听过，可玱玹却对他们如此绝情，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夭，小夭，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玱玹心急如焚，试图冲进去解释清楚。然而，那从门内传来的、带着破碎与绝望的哭泣声，却将他所有的话硬生生逼回了喉咙。
他站在原地，满腔的焦急与无奈几乎要将他的胸口压垮，可他终究还是未能迈出那一步，也未能吐出一个字。
玱玹犹豫着，不敢推门而入，却又不舍得就此离去。他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目光迷离地投向夜色深沉的远方。黑暗如潮，将他的身影吞没，而那双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像是被夜风搅乱的水面，映不出清晰的答案。
他想起和小夭在一起的画面，从小到如今，他都一直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自己最信任的也是她。随后又想起在皓翎和所有人在一起的画面，有温馨，有心酸，有快乐，也有悲愤，最终所有的画面变成了一道绝世身影。
画面中的玉瑶只是冷眼旁观，那双清冷澄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淡漠与无情，仿佛万载寒冰，刺得人心头发颤。原来，当初的瑶儿早已洞悉一切，甚至预料到我会对皓翎发起进攻。
原来把我看的最透的是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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