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二）

近来的风声愈发杂乱，狂妄，或许是快入冬的缘故。

子闲先生还是在小学堂中教书，只不过前些天有许多孩子被父母匆忙带离。现下留在学堂中的学子一只手可以数过来。

再比起村口闲话的人们，学堂中冷清的有些可笑。

子闲先生也想问村人发生了什么事，但人们对他可谓是避之不及，俨然没了先前的模样。

那陌生女子应是在村中定居了，子闲先生常常能看到她在傍晚时与人闲话：

天刚蒙黑时，熟悉的道口聚起大群的人，那女子很喜欢别人叫她馨，旁人都说馨姑娘名副其实，见识广，身上还有好闻的香味，可比住在山上的那个读书人好得多。

子闲先生感觉奇怪：那姑娘身上的味道说不上多好闻，只能让他想起城中屠户摊子下血水汇在一起腐坏发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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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姓符的那个说书郎，他在山上的道观中住下了。

道馆荒废多年，许久无人去祈福。村人们更多的是相信先前陌生女子口中的“北山山神”。

奇怪的是，“北山山神”并不立于道观或寺庙中。而是立于市井，一个可谓又浑又乱的地方。

子闲先生对此毫无感想，不管是道观还是市井中的神像他都没去看过。

那个说书郎很少下山，馨似乎很喜欢对村人说些说书人的坏话，子闲先生零碎着也听到不少。但莫约都不过是些假事、错事。

待先生想过去听个真切，馨已然远远望见他，又开始夸耀“北山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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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闲先生再见到符郎时，符郎摔断了一条腿，他去道观看望。

村人说，说书郎从半山腰摔下来时，听到了馨的笑声：

“诶呦！说书的摔跤啦！大家快来看啊！”

听到叫声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过来，想看说书郎的笑话。但等他们赶到时，只看到了馨，说书郎的一点影子也没有。

馨说说书的刚刚还在，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赶来村人们嗤之以鼻，扑了空的人有些愤然，有人不满的大叫：

“哪里有那个说书的？！我看就是她拿我们当傻子玩吧？”

听了这话，愤怒、埋怨慢慢爬上了村人的脸，有些人恶狠狠地盯着馨；冬日正午的阳光照射出大片人们的黑影，扭曲、翻腾着大片的山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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