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呢?明明自己都情不自禁把一整颗心再次送到了他面前,任人撕扯处分,不顾后果,甚至不计再次重蹈覆辙的概率。
这人哭得看起来倒像是自己才是那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没胃口?”苏屹兆突然有点想笑,他躲什么?吃个早餐而已,自己还欺负他了?他扬了扬眉,声音带着些许暗哑,“我记得你手好好的吧?总不能想被我喂着吃吧?”
肖洵听着面前人调侃意蕴几乎要溢出的话语,抬眸看他,少年眼底的斑驳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就闪过一丝慌乱,温柔的树莓红碎发乖顺地落在他颈边,勾勒出白皙流畅的脖颈。
“嗯。”肖洵说。
“嗯?”苏屹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单音节的字是什么意思,只顾着看那人发红的眼和眼里淌出的茫然裹挟着说不清的委屈,心里莫名又抽着疼了一下。
“苏屹兆,我不舒服。”肖洵以为苏屹兆在故意回避他的话,干脆撂下一句:“不想吃。”他不由分说将送到面前的豆浆推开。
苏屹兆嘴里的“哪里不舒服”还没吐出来,就被床上的人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手上的豆浆本来也没拿紧,肖洵用的力道不算小,豆浆晃了一下,洒了不少奶黄色的液体出来。
顺着他的手还在往下淌,他迅速将手往床外撤,还是不免落了几滴在白净的床褥上,他叹了口气,抽了两张纸将手上的水渍吸干,又潦草地收拾了一下被子上的污迹,按下呼叫铃。
那个叫晶晶的护士,几乎下一瞬,就出现在病床前,声音有些急切地问:“怎么了?”
苏屹兆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当然简略了他的“撩骚”的过程,护士了解过后也不多问,又重新拿了一床被子,换好了才走。
偌大的病房重新被静谧笼罩。
良久,一道声音打破沉默,苏屹兆开口说:“吃点吧,”他看了一眼一旁桌上另一杯自己没喝两口的豆浆,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完,“那杯豆浆……我喝过了,你要是不介意……就将就一下?”
苏屹兆无意识地攥紧手指,黏糊得紧,又怔怔地松开,把小桌上的豆浆送过去,这次直接递到床上的人嘴边,塑料吸管与他的唇仅毫厘之距,与呼吸交缠,染上一层淡薄的水雾,几不可见。
肖洵偏头含上吸管,轻轻吮了一口,又甜又热,好喝得让人心尖都颤了颤,甜丝丝的,一点也不腻,五脏六腑都跟着暖和起来。
苏屹兆静静瞧着肖洵就着自己的手抿了好几口豆浆,也不提要吃其他东西,终于忍不住动了动手,将吸管从人嘴里挪开,几乎同一时间垂眸的人抬眼盯着他,神色还有些怔愣,好不容易被热死晕上点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苏屹兆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又随手从塑料袋里捡了个奶黄包出来,趁着人嘴还没反应过来闭上之前,温软的包子迎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