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我的球鞋脏了，”顾云笙羽毛般轻盈的眼睫轻轻扇动，头一垂就埋在他肩颈了，“对不起，苏老师。”
温热的吐息打在苏屹兆的脖颈，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麻痹的电流顺着脖子直冲大脑，他下意识抬手将人接住，这才发现那凉薄的水汽不是错觉——
顾云笙在哭。
“没事儿，不就是球鞋吗？”苏屹兆摸了摸趴在他肩上那团毛茸茸的黑发，无所谓地慰哄他，“我有得是钱，再送我们小帅哥一双。”
“不要……很贵。”顾云笙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别不要啊……”苏屹兆轻轻顺着他的背，“那我给我们小帅哥洗得锃亮锃亮的，保证跟新的一样。”
“……”刚勾起唇角，揍那几个傻逼的时候伤的后背，被苏屹兆碰到的时候他笑意还未淡去，却差点没吃痛出声。
颈间呼吸骤然沉重，苏屹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碰到人的伤处了，他“啧”了一声问：“后背也有伤？”
“……没有。”顾云笙弱弱地反驳了一句。
苏屹兆顺着方才抚过的地方不轻不重一捏，面前的人倒是学聪明了，这回连呼吸都没有重一声。
没抓到把柄苏屹兆很不爽，于是开口说的话阴阳怪气的嘲讽简直不要太明显：“你出什么头？半点好处没讨到，还被人打得一身伤……有意思么？”
处处针锋相对，句句朝着人心口戳。
“讨到了，”顾云笙却像半点没察觉到似的，语气如常，“他们是躺着被救护车拖走的，我还站着，抱到你了，不亏。”一字一句皆化为温热的呼吸肆无忌惮地喷洒在面前人的颈窝。
“不亏什么不亏，平时没见你话这么多，”苏屹兆耳根有些热，控制着力道推了他一把，“滚远点。”
“疼……”顾云笙闷哼了一声，继续赖在他身上。
“……”苏屹兆简直佩服这人受了伤还能气定神闲地搁这跟他半真半假地演戏，却也没再动手推他，而是放缓了声音说：“去医院好不好？”
“我……”顾云笙沉默了一下，在想怎么跟他说自己现在这腿走过去停车的地方估计得半小时。
苏屹兆见人支支吾吾这幅模样，猜也猜到了，这是人家打他的时候连腿也没给他留着，他瞥了一眼某人的腿，开口：“我背你？”
“不用……”顾云笙舍不得离开那人身上温热的肩窝，闷闷出声，却没有半分动作。
苏屹兆挑眉，“那你走两步我看看？”
顾云笙一步一拖背着苏屹兆走了一小段，眼见稳不住重心，歪着身子就要碰到地面，被人抱扶着直起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顺着手上的力道拉到了肩上。
顷刻间，他人已经被苏屹兆背在背上了。
“别动，碰到伤了我不管。”苏屹兆感受到背上的人无声的抗拒，他冷声说。
顾云笙被他的冷言冷语激到了，忍不住跟他顶嘴，“你放我下来，我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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