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几句玩笑话……”黄毛说这话底气也有点不足，唾液顺着咽喉攒动了好几下，“谁知道那小子这么较真……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苏屹兆默了许久，垂下的眼帘，恰好掩盖了眸底复杂的情绪。
黄毛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那人的下一句话，他忍不住开口：“你……”
苏屹兆说：“怎么才能和解？”
“什么？”黄毛没反应过来。
“我道歉，给你联系方式，你们能不追究么？”末了他唇角溢出一声极轻的笑，像是自嘲，更像无所谓的淡然。
“你……”病床上的人喉咙莫名梗住，“道歉？”
苏屹兆“嗯”了一声，说：“要我挨个去找他们么？”
“不……不用。”黄毛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好，”苏屹兆微微躬身对半躺着的人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以后别找他了，他人不禁逗，别扫了兴。”苏屹兆淡淡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用真么平和的口吻商量过什么事了。
“啊……”黄毛怔怔地点头，“好。”
……
裤兜里的手机因长时间停留在录音界面而发烫，苏屹兆听见自己又笑了一声，胸腔都微微震颤着，眼尾隐隐染上一层红艳色。
走出病房，苏屹兆的手机还停留在和芯姐的通讯界面，录音已经发过去了，李芯一向最知道怎么将舆论的力量利用到极致。
“……”苏屹兆看清靠在墙边的人，下意识叫了一声：“冉哥哥。”
“嗯。”顾云笙从喉底挤出一句。
其实他有很多想问的，为什么来找他们和解，为什么道歉……
是因为他么？
顾云笙压根不知道面前这个说要保护自己的人究竟有几分是真。
没有人想永远活在角色的影子下。
“什么时候来的？”苏屹兆问。
“刚来。”顾云笙说。
其实不是，在苏屹兆说要道歉和解的时候他就在门外了，他静静看着刚才还在跟他笑闹着的少年，俯下身，为他的过错“买单”。
心脏传来的动静，似是春风过境，铺满雪的枝丫颤了颤，瞬息之间，白雪落地即化，声响大得要将人的耳膜震碎。
“民警走了么？”看样子苏屹兆也不想多提。
“走了。”顿了一下，顾云笙问：“他们……怎么答应和解了？”
苏屹兆干笑了一声，对他会重新绕回这个话题有些意外，“可能……心情好了？”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顾云笙既然问出口了，就没打算给他就逃避的余地。
“听到了？”苏屹兆伸手去碰面前人右手缠着的绷带，隔着几层白纱顾云笙温热的体温近在咫尺。
苏屹兆突然又想起了这人拍摄时因为自己被误伤的脸侧，顾云笙……好像总是因为自己受伤。
“别气啊——”苏屹兆顺着外层白色的绷带柔着动作摩挲了两下，“我没打算和他试。”他刻意降低声音，调子显得格外温柔，倒真像是在哄自己生气的男朋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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