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子就为一双球鞋被骂得连条裤衩都不剩了啊……”言语之间俨然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苏屹兆敏锐地捕捉了重点，问：“……他打你们是因为球鞋？”
“嗯啊……”黄毛含糊地应着。
“说清楚，”苏屹兆嘲讽，“顾云笙下手还真重，被他打得脑子都坏了……”
“你！”黄毛猛地在病床上坐直。
“说不说？”苏屹兆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就……也没什么啊……”黄毛讪讪答话。
*
“呦——又见面了？”黄毛吹了声口哨，身后口哨声此起彼伏地迎和着。
其实是他们见到了人在小喷泉旁傻傻等着，才打算过来逗逗乐的。
黄毛的后衣摆被人扒拉了一下，另一个男生靠近他耳边耳语，“哥，他这鞋不错……”男生眼巴巴地望着那个精致的包装袋，眼中近乎偏执的嫉妒毫不掩饰。
“诶！哥们，你那鞋别是赝品吧？再让人骗了，给哥几个帮你瞅两眼？”黄毛好声好气打着商量，实际上眼睛也已经把那鞋盒盯穿了。
“滚。”顾云笙不太喜欢被人打量的视线，尤其是那堆人的眼睛大部分落在他手里拎着的这个物件上。
——苏屹兆送他的礼物。
一双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球鞋，送的人也是他喜……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脾性这么烈呢——”黄毛不怀好意的视线几乎要将他看进骨子里，“就是不知道被人压在身下，叫得浪不浪？”
“……”顾云笙没说话。
“你别说，没准是上面那个呢？……不跟我试跟你试？”黄毛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没准人家真的只是看不上自己，“刚才那个‘小美人’叫得浪不浪啊？兄弟我是无福消受了，不过究竟是什么滋味啊？我实在是好奇得紧……”
“你们说是不是啊？弟兄们？”
“是啊……”
“好奇得紧啊……”
“满足一下我们‘求知若渴’的心情……”
一句句污言秽语像是不过脑子就讲出来的，而围在他身旁的人一脸附和相，这样的事绝对发生过不止一回，顾云笙断定。
他在骂苏屹兆……
这群人。
没一个好东西。
于是黄毛被一拳干趴在地上的时候，才猛地回过神，“愣着干什么？！打！！”
“抢他鞋……”
“鞋……”
“艹！”
拳脚相抵在耳畔带起呼呼的风声，紧紧拎在手上的袋子不知何时脱手，意识到这点的顾云笙，手上的动作越发狠厉。
“咔嚓——”是骨头断裂的声响，顾云笙神色一滞，而后眉梢轻轻一挑，似乎在无声挑衅着那群不知死活的进攻者。
……
被用担架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黄毛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他有所感地偏头，恰好看到那个人正半蹲在地上，似是累极了，手里紧紧攥着方才被不知道是谁糟蹋了好几脚的球鞋，看向他的目光能生生将人焚成灰烬。
以至于黄毛在半梦半醒浮沉间，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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