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滚烫,呼喘出的气体,无一不在无声地挑衅着肖洵,在试探他的底线。
胸腔紧密地靠在一起,两人心跳的节拍快得重合了数次,又错开。纠缠旖旎的氛围冲破一道又一道的防线,直抵心窝。
“够了……”肖洵循着手上的动作,就着面前人的腰,毫不收力将人推开。
“砰——”血肉与墙壁碰撞摩擦的声响,被自己混乱的思绪遮盖,耳边只余下沉闷的嗡鸣声。
这算什么?
既然苏屹兆断不干净,又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原来喜欢可以这么随便的么?
肖洵看着面前的人措不及防地被自己推到不太宽敞的走廊的另一边,又因为没站稳下意识拿手抵着身后的墙面,眸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关切和迷惘,只是还未来得及落入苏屹兆眼中就已然泯灭不见。
肩上传来钝痛,他忍着不让自己吃痛叫出声。不知是方才与他接吻的人力道太重,还是几秒前撞到身后墙壁疼得骨头都像是在发颤。
推开他的人声音又沉又哑,苏屹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平复着后肩细密钻心的疼,有些费劲地解释:“洵哥,你听我说——”
肖洵哪还听得进他的话,生怕这人下一秒就要说出一句他这辈子不想再听到的话。原本想上前搀扶的手也愣生生止在原处,又无力得垂落。
他几乎是用跑的,三两步进了病房,用力拍上门,将门外人急切的声音隔绝在外头,脱力跌坐在地面。
其实推开苏屹兆的那瞬间他就后悔了。
刚才自己推得很用力,他撞到哪了吗?很疼吧?
好黑啊……
床头的小灯发挥的作为微乎其微,才被冷敷过没多久的眼还泛着凉意,只是方才被熏上课几分不明显的热,眼睛又忍不住红了。
人在无助和恐慌的时候,会本能地找寻一个让自己安心的姿势。
肖洵坐在地上背靠着角落冰冷的墙壁,他抱着臂脑袋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头乌发,瑟缩着身子想再往里头挤,墙的凹陷处呈直角状,一个成年男人是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去的。衣衫被不可避免地蹭上些许潦草的白灰。
断了线的泪水把原本就昏暗的光线变得更加迷蒙,像是秋风裹着雾气,途径空荡荡的街头,冷冷清清。
痛苦又急促的喘息声充斥着病房,肖洵浑身痉挛,手指蜷起才刚虚虚握住又失去气力松开,指尖连同掌心都颤抖着,像是想抓住什么,然而手心一片空白,竟是连空气都留不住。
不知自顾自挣扎了多久,他终于侧着身歪倒下去——
跌落到地上的痛感病没有随之而来。
“洵哥……”
他撞进了一个炽热的怀抱里,那人的胸膛烫得肖洵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紧紧抱着他的人的心跳声剧烈得震得他的耳膜都止不住地发疼。
喘息声断断续续,肖洵压抑着不知从哪来的痛楚,长睫轻颤,又是一滴泪落下,眸光涣散得不成样子,他喃喃着重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