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喜欢他?”肖洵开口时,嗓子还带着沙哑,估摸着是刚才吐太狠了,一时之间没缓过来。
“……”苏屹兆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莫名被这低沉又含着些许暗哑的声音撩到了,一挑眉,连想哄人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肖洵以为他被自己戳中心思,越发笃定,只是一句话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你……”余下的便被涌上喉头的咳嗽不由分说地取代,他自己甚至都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剧烈地咳起来,姣好的面容扭曲了几分,惨白一片,“咳咳咳咳……”
苏屹兆一回生二回熟地伸手帮人轻轻拍着背,一边将刚才没说出口的解释,放缓了调子说出来,“你是我男朋友,我当然最喜欢你了。”
苏屹兆自己也知道对顾云笙的情感很复杂,所以他不敢轻易下定义,尽量捡着好听的话说,生怕一个不注意又惹人生气了。
直到人好转了些,不再咳了,苏屹兆才将水凑近嘴边吹了两下,递过去,肖洵睡着的时间其实不长,现在左右也不过凌晨四五点,小护士已经进来把输液的枕头拔了,但他迟疑了一瞬,还是将水老老实实送到人嘴边,说:“喝水。”
“我自己来。”肖洵刚伸手想接,动作却凝滞了一瞬,又自然地换做没有输过液的另一只手。
“挺烫的。”苏屹兆嘴上这么说着,手也没拿开,淡定地看着人另外一只手伸过来,在碰到杯壁后又猛地缩回去。
他将视线移向床上的人手背上针头拔掉后的模样,拔针后应该只是用棉签草草按了一会儿,因而一点已经干涸的血迹周遭围着一圈青黑的暗色痕迹。
“我说了烫,”苏屹兆又抬眼看着他,又放缓了语气说:“你张嘴就好。”
看着人就着他的手断续抿了几口水,苏屹兆暗自轻呼出一口气,才接着问:“手很疼么?”
肖洵:“……”
见人没搭理自己,苏屹兆也不着急,“小护士说过几天就好,尽量别提重物。”
“小护士还说你会被人干得下不来床……”肖洵难得顿了一下,才说,“你怎么不信?”
“……”苏屹兆被堵得噎住,反应过来,失笑道:“被谁干啊?”
“顾云笙。”肖洵的声音越来越冷。
苏屹兆这回长了教训,空调的温度重新升回二十六摄氏度,这人说话的声音却像又硬生生将病房内的升的两度降了回来,冻得人在心里瑟缩了一秒。
“人家开玩笑的洵哥这么记仇啊?”苏屹兆忍不住唇角微微上翘,桃花眸自带着的笑意漫不经心,将眼尾的红痣衬得愈发妖艳。
肖洵听见他说:“放心,我只让你干。”末字尾音微微勾起,像个没有杀伤力的小勾子轻轻撩在人心上。
“……”肖洵发现自己只要碰上了苏屹兆,就随时可能被他无时无刻环绕着的“花言巧语”哄骗得哑口无言。
就像现在,因为某人随口丢出的一句话,就心甘情愿地丢盔弃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