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肖洵的声音被迷乱和罔知所措掩得只剩化不开的哑。
苏屹兆问：“为什么道歉？”
“你在……生气。”肖洵手指瑟缩了一下，像是有些害怕，又像是摸不准苏屹兆这句冷淡得事不关己的问话是何意。
不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地，驾驶位上的男人极轻地“嗯”了一声，点头没反驳他，接着问：“那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肖洵一直背对着他，沉哑的嗓音停了两秒，眼中才淡下去的水雾复而回涨，难抑的哽咽压得他头疼，莫名的酸意席卷全身，“因为我、我说错话了……”
“我说……”肖洵忽而抬眸车窗里，他看清了一直没从自己身上移开过视线的人，眼里的求助意味明显，“我说……”
“你说你不喜欢——”苏屹兆大发慈悲地让人喘了口气，提示了他只言片语。
“我说、我……”肖洵的语气倏然失落下来，车玻璃上，苏屹兆的眼睛被另一辆车上下来的抱着个半大孩子的女生挡了大半，他看到那位母亲低着头，慈悲地俯视着自己多灾多难的孩子，下一秒，泪水打湿了小孩的脸，女生忙伸手去擦，又警惕着打量四周。
肖洵瞧着她的背影走远，遽然有些喘不过气，他很累，疲惫到了说话都艰难的地步，“我不想让你把那个东西送给顾云笙。”
“……你生气了。”有时候肖洵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要求，像无理取闹，被央求着的人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他在发出爱的请求。
他想被人爱。
想感受爱。
想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被人爱着。
但这很难，不是么？
“……嗯？”苏屹兆自鼻腔缓缓发出一个类似于疑惑的单音节，黏糊糊的。
“噗……哈哈哈哈……”就在肖洵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却见笑意盈盈的桃花眸里盛了一个满脸无措的自己，笑声在耳边暖洋洋地荡着。
苏屹兆展颜笑了许久，不知是在嘲自己的理解能力，还是在讽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进行得意外顺利，又或者二者皆有。
苏屹兆笑累了才总算找回点良心，清了两声嗓子，正想开口给人个正经解释，抬眼就是肖洵委屈得不得了的神情，又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嗯？”
手如愿地在人毛茸茸的黑发上停留着揉了两下，又在肖洵彻底凌乱时将人眼尾的一点湿润抹开，很快就不见踪影。
于是眸尾一点猩红以燎原之势烧到耳根，熏得眼眶也红，肖洵没出息地让耳边沉炽低缓的笑闹得脸热，想拍开他的手又不忍心，眼珠都在无所适从地游移了一阵，垂落在足尖。所幸罪魁祸首很快就将手移开，不再步步紧逼。
苏屹兆压根没往他家男朋友在害羞那条道上想，只条件反射地觉得人又脚疼了，顿时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脚让我看看。”
“不疼了……”肖洵想避开，却被不知从哪来的力定在原地，没有动弹半分，任由自己的鞋被脱下，脚架在了人大腿近膝处，肖洵没反抗，他甚至做不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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