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叫那个名字……”肖洵不安地蜷着腿，足底的伤口发麻又隐隐作痛，却不及腹部的疼痛万一，他将大半张脸埋进苏屹兆腰腹的布料里，嗓音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委屈。
“嗯？”苏屹兆将毯子盖在他身上，心知他仍未好转多少，浅浅地皱眉，似乎有些恼于这人不分时候的发问，但怔了一下还是答了，“那个啊……是我的英文名。”
“Davey……”肖洵咬着唇，努力不让溜出嘴的字符颤得变调，也没让闷哼溢出一声，只提唇苍白无力地笑笑，喃喃道：“很好听……好听……”
“我、我……”酸涩的胃液被挤压到口腔里，五脏六腑被无形的压力碾得几近窒息，肖洵猝然翻过头，被一阵深呼吸都无法缓解的疼痛搅和得呻吟出声，“哼……嗯……”
眸中水汽氤氲，水珠随侧身的动作而无声滑落，他全然忘了再去靠近苏屹兆，只是本能地蜷缩身体，寻求那点遥远的温暖和安慰。
苏屹兆心脏猛地一抽，方才肖洵多难受他都看在眼里，但他以为话变得密了就有开始好一点的啊……所以，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装的么？
傻子。
黑色的玻璃罩子一寸寸掀开，全然不顾及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不得体。
肖洵耳边是苏屹兆焦急得无端发哑的嗓音，“姜婷婷，掉头，去医院！”
“不去……”胃部的绞痛不减反增，毫不留情地将呻吟的力气都化为乌有，肖洵只是紧闭着眼，蹙眉下意识地抗拒某个词汇。
姜婷婷被两人堪称活春宫的姿势震惊得瞳孔都放大了两倍，正懵着，没立刻反应过来他哥在说什么，等好不容易理解了，也就陷入了两难境地。
“洵哥？”苏屹兆慰哄他的语气变得严谨，既然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不可能放任不管，“我们去医院，你很快就……”
你很快就不疼了。
很快就没事了。
和人胃部贴着的手不再严丝合缝，苏屹兆松开了些许，揽住他的腰，重新往自己怀里带。
“不要……”意外地，肖洵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来，依旧很坚持，哪怕疼得吐息都微弱，字句也不甚清晰，“不去……不、不去……医院……不去……”
“别去……”断断续续的语句甚至有些难以衔接上，但疼得意识不清的某人还是执拗地不松口，“苏屹兆……别去……不去……一一……”
“……苏屹兆。”
“一一……”
靠。
可真能耐。
苏屹兆咬咬牙，在隔离层再次被掩上前留下一句再明显不过的妥协，“不用了，还是原来的地址，开快点。”
肖洵握住他的一根手指，明明自己攥着拳头苦苦抵御疼痛时在手心留下已然见血的指甲痕，拉住他的手时力道却放得足够轻，像是害怕自己失控，不过几秒就松开了。
“好疼啊……疼……”肖洵的泪水不知淌了多久，终于被人大发慈悲地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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