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肖洵才换完鞋，苏屹兆走近他，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肖洵的耳畔，抬眼时，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含着笑意，轻声问：“你吃么？”
“你……”肖洵机械地抬起手，似乎想触碰什么，动作却缓慢得像卡顿的老式电视机画面，最终那只手又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试图扯出一个微笑，但那笑容僵硬地挂在嘴角，眼神却依然空洞，因而种令人心疼的矛盾显露无疑。
苏屹兆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开了个什么混球玩笑。晶莹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溢出那人眼眶，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留下一道湿亮的痕迹，而他只是怔怔地侧头望着自己，一语不发。
“我开玩笑的洵哥，”苏屹兆顺势捧着他的脸，“别哭啊宝贝儿，”原本似是深水的眸子，蕴了两潭摇摇欲坠的秋水，“顾云笙没在我们家吃过午饭。”
唯一一次早餐还吃得不大愉快。
“我逗你呢，宝宝，”苏屹兆凑上去吻他的眼角、温软一路而下坠至鼻尖，吮去那滴晃荡无归的透明珠子，“怎么这么不禁逗。”
“……”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仿佛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巨大的哽咽亦或是道不明的委屈。肩膀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呼吸变得短促而破碎。肖洵的下唇被自己尖锐的牙齿咬得发白，微微颤抖。
“我错了，不会说话惹宝贝不开心了，”苏屹兆叹息般的气息拂过他的额发，指腹却异常温柔地、沿着泪痕的轨迹轻轻滑落，那触感像一道暖流，试图熨帖心底的不安，“不哭了好不好……”
“我…没有怪你……”肖洵努力想说得清楚些，可每个字都裹着浓重的湿意，气息短促而颤抖，好似下一秒就要窒息在妒意里，“对不起、对不起…苏屹兆，对不起……”紧紧攥着不知是谁的衣角，指节发白，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般不住颤抖，发出的声音细弱而飘忽。
像是握住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小心翼翼。
“别说这个，”苏屹兆心口一紧，他一把将人拉近，肖洵跌入他怀中的瞬间，顺势收拢臂膀，一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腰，一手轻柔地覆上他的后颈，指腹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摩挲着肖洵紧绷真细细颤抖的皮肤，“不用对不起，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开心，我会哄你的。”
“嗯……”肖洵低哼了一声，是在回应，还是出神时下意识的作答，苏屹兆分辨得不明了，只是那声响哑得几乎听不清，像是被汹涌的泪水淹没，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呜咽和沉重的吸气声。
苏屹兆抬起手，触碰怀里的人眼角崭新的湿润，桃花眸里带着点恳求和心疼，放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在说：“别哭了好不好？你看我……”
“好了好了，没事了……”苏屹兆耐着性子，一遍遍重复着安慰的话，眉头微微蹙起，不是不耐烦，而是带着一种全神贯注的担忧，眼神紧紧追随着对方的反应，“问你呢宝贝，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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