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
“嗯？哎……我——”苏屹兆按了免提将手机搁在一边，给锅里噼里啪啦响的煎蛋翻了个面，慌神间热油溅了几滴在手背，白皙透着浅青色筋脉的皮肤立刻就窜起星星点点的红。
“烫着了？”顾云笙摸不清状况，声音也跟着急起来，“旁边水龙头打开冲冲。”
“对对……”苏屹兆晕头转向地跟着指令走。
下一秒，对面传来新的命令，偏低好听的男性声嗓无奈又好笑，“先关火。”
“哦哦，对，关火……”苏屹兆冲着水也不忘给手机挪到水池边，佯装凶狠警告道：“笑什么笑？闭嘴。”
“我哪笑了，”顾云笙一脸无辜地耸肩，随后又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大半情绪，只余下一片沉寂的阴影，“做饭呢？”
水流哗哗垂直而下，又被手背截停，与周遭的空气无缝形成一个清透薄膜，苏屹兆冲得差不多了，关了水，“嘁”了声，扯了扯唇角拆穿他，“哦，我听错了，刚是鬼在笑。”
“不然呢，”接着才深吸一口气，重新做好心理建设，旋煤气旋扭开火的某人又开了个不合时宜却自然而然的玩笑，“做爱就不会接你电话了。”
“……”顾云笙低垂的眼睫终于抬起，仿佛费了很大力气，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微翕动，才挤出个字来：“……嗯。”
“呃我……”苏屹兆锅铲都拿不稳了，甚至想停手擅自己几巴掌。
没能如愿，顾云笙的声音像是打破了某种无形的桎梏，声音划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意味：“……晚上有个party，苏老师来不来？”
“来来来……”苏屹兆本能地服软，似是不想驳了谁的面子，惹谁不开心一样，问题才过耳朵都没进到脑子里回答就脱口而出。
顾云笙轻笑了声，嗓音沉沉掩过了方才无形的不悦与无所适从，“什么都不问就来？不怕我把你卖了？”
苏屹兆无所谓地半真半假道：“卖了我也帮您数钱，行么？哥哥。”
“行……”顾云笙简单陈述了下派对的具体情况，地址、会出席的人之类的。
苏屹兆愣了一下，疑惑道：“泳池派对？”
顾云笙“嗯”了一声，像是知道对面的人未出口的话语，提前将耳朵边的手机推远了些。
果不其然，嘲笑的话语隔着这么点距离仍旧清晰地涌入耳膜，震得人脑子发懵，“不是……你们有一个会游泳的么？一群旱鸭子办了个泳池party？”
顾云笙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喉咙里溢出几声低低的、带着促狭意味的轻笑的模样。
越想越逗，自己也忍俊不禁地强忍着笑意，宽阔的肩膀在轻微而克制地抖动，顾云笙学着他以命令的口吻说话，“笑什么笑？闭嘴。”只是自己显然学艺不精，笑意还凝在唇角未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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