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水。
我一出生就被抛弃了，没有理由，也无从知晓。
我从小就在守望孤儿院长大，守望孤儿院里有一个很好的阿婆。
在我之前，阿婆还收养了八个像我这样被抛弃的小孩。
但我只见过小新，小新也是男孩，比我大两岁。
小新说其他人比他大，所以被送走了，阿婆在准备收养其他小孩。
只是。
被抛弃的小孩越来越少，阿婆久久没有收留其他小孩。
孤儿院在乡下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偏僻到我和小新只能依附阿婆生存。
阿婆待人很好，每个小孩到了合适的年纪，就会被阿婆送走。
阿婆说送走我们，是因为她为我们找到了家，一个愿意收留我们，给予我们爱的家。
我们会在新家那里得到幸福。
所以。
我和小新都很期待被送走的那天。
在被送走之前，我一直都住在守望孤儿院。
孤儿院不大，是上下两层的屋子。
楼下有四间屋子，我和小新住一间，阿婆住一间，一间做厨房，还有一间堆杂物。
我不清楚二楼有什么。
阿婆从来不让我们去二楼。
可最近二楼总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我问阿婆，阿婆说是野兽，不听话的小孩会被野兽吃掉。
所以我听见小新的哭声，是因为小新他不听话吗?
我不知道。
我有一个星期没看见小新了。
晚上阿婆带我睡觉。
我说我想小新了。
阿婆说我七岁了。
我说我听见小新哭了。
阿婆说我长开了，可以有个好价钱。
我没听懂，只能呆呆地看着阿婆，阿婆温柔地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第二天早上，阿婆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一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要收养我。
我有点害怕，觉得阿婆在骗我，面相很凶的男人，是不能带来幸福的。
我迟疑着不敢往前走。
阿婆推了我一把。
被野兽咬死的小新从二楼冲了下来。
小新并没有被野兽咬死。
但是他好像疯了。
我从未见过，那样惊恐的小新。
小新好像看不见我，小新深深凹陷的眼里只有前方。
小新他跑得很吃力，淤青红肿的脸上满是汗珠。
小新慢得像是在走，可他确实在跑。
我看着小新越来越接近我，我指着小新腹部一道很长很长，还没有愈合的疤痕看向阿婆。
小新究竟怎么了？
阿婆忽视了我的视线，阿婆朝男人点了点头。
来领养我的男人上前，一脚踹开了小新。
小新直挺挺地瘫倒在地上，他腹部的伤口瞬间撕裂开来。
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小新好像死了。
男人望向阿婆，阿婆又点了点头。
小新被男人拽住头发，往二楼拖去。
小新破烂渗血的嘴唇，一张一合。
阿婆把我抱回去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天花板渗了些东西出来，好像是什么液体。
我怔了怔，又好像是红色的污血。
我不知道。
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小新。
我和阿婆又生活了两年。
阿婆没有收养新的小孩，我也没有被送走。
阿婆说行情不好，男人说没有货源。
十岁这年，我终于要被送走了。
可我不再期待幸福。
我知道，小新死了。
我知道小新的身体空空，什么也没有。
阿婆和我站在守望孤儿院门前，一派荒凉。枯索的景色里闯进来三人，我只见过一人。
是上次那个男人，前年要领养我时，却杀了小新的那个男人。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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