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格纹的意识逐渐清醒。
这个时候的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急慌慌地把手拍在沙发上:“造谣的人是怎么留下了那种四四方方的东西呢(指通缉令上的照片)?”
楚千文听到这句话,仿佛在看傻子一般看着他,虽说自己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这并不妨碍楚千文骂他笨蛋:“害……如果这个东西真这么好找就好了……应该没人会承认的,除非你我能够挨家挨户,大街小巷,不留一丝发尾地搜。”
虽然两人身处在同一个卧室里,短沙发就横放在床的左边约二十厘米处,与床沿平行,但是两人一个坐在沙发的最左侧,一个躺在床上的最右侧,如此疏远的距离,就好像隔了一道银河。
两人都默不作声,看似在思考问题,其实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现在的处境比他们任何时候都要尴尬。
楚千文突然灵光一闪:“现在回想起这?个问题,那人好想并不是针对我,似乎原本的目标……应该是你。”
——是啊,按照原本的机遇,那个人怎么可能会算准我这个傻子会义无反顾地冲向火灾。我和火墙里面的人认识……?
——还有,格纹杀死了公孙琪,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可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一下疯,一下静,好像被什么药物控制了一样……
楚千文环顾四周,望向床头柜上的日记,再看向半遮半掩的抽屉,眉头紧蹙。从他失去记忆后,就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起身、行走、拿笔、写字。
动作利落干净迅速。
“四月二十七日——攀上先前的日记,我打算在晚上宵禁之后探索图书馆,我没能领略图书馆的地下通道,今日就补足先前的遗憾。”
落笔。
随后一整个下午都和格纹呆在外面,他们畅所欲言,已然忘了时间。
在宵禁后的第四十分钟左右,楚千文带着格纹来到图书馆跟前,他落落大方地推开大门。果不其然,图书馆里正有来客,只是超出楚千文的预料,面前站着三人——一个是梵清依,一个是宸安旭,还有一个是稀客,民唤萍踪者。
“看来是我今日撒的鱼饵足够肥了,请问各位是在可怜我没饭吃,所以故意让我捞了手大的?”楚千文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哪个狗东西有翻自己日记的先例,但是现在看来,是三个狗东西,还是些狗咬狗的东西。
楚千文说着,质问的语气让满腔如歌谣般好听的少年音变了味,除去这一切,就只留下满目的寒冰。
梵清依看到楚千文的到来,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写在脸上,甚至带有一丝不可置信的意味:“哈?你又在说什么玩笑话?”
她用这般真挚而又无辜的神情凝望着楚千文,好像在请求一句原谅,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可我告诉你梵清依,再完美的演技,碰上最费解的现实,那都是炊沙成饭。”楚千文一下子变回了原先乖巧但呆板的青涩模样,用戏耍的腔调调侃道,“可我怎么记得梵小姐从不出入图书馆,今儿是第一次吧?怎么就恰好在宵禁时跟我这般不舞之鹤碰面了呢?”
梵清依很快明白了楚千文话里有话的意思,连忙开始解释。
“我的朋友托我来找一本书,但ta此刻发了高烧,已经连续一周了。ta烧成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却又异常想要看到那本书,所以就让我过来了,不然我死也不会踏入这块地方的。”梵清依先是嫌弃地环顾四周,接着走到楚千文的身旁,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讨好似的。
楚千文就不理解了:“什么书?”
“权女第二十六册”梵清依这才把包里的书本拿出来,用手抚摸着书,这本书应该很久没被人找过了,书皮上全是灰,盖过了原有的生机。而梵清依的眼睛里却写满了依恋。
——或许……真是我错怪她了?
梵清依将书放了回去:“既然书我已经拿到了,就先不奉陪了,我的朋友还在等着我呢。”
轻松地和楚千文到了别,走到格纹旁边的时候顿了下,在暗处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此刻,图书馆里还剩下四个人。
“那你呢,宸安旭?”楚千文看着宸安旭,他们的距离有些远,便向前了两步。
宸安旭不经意地往边上一瞥,恰好看到了一脸死态的萍踪者,突然就变得抓狂起来,怒气值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指着着萍踪者破口大骂:“还不是因为这个傻货!跟老子下围棋又下不过!!还说什么——棋盘问题!!!于是就跟我说必须用图书馆二楼的棋盘。”
萍踪者一边拍掉宸安旭伸过来想要抓住自己头发的手,一边对着楚千文补充道:“宵禁后人少,静心。”
楚千文以为他要阐述长篇大论,结果就只有这简简单单压缩的七个字。
——这人话还真是少,是个不错的倾听者……
“那既然如此,是我错怪你们了,抱歉。”见好就收什么的,楚千文最擅长了,也省的以后被找上麻烦,反正这三个人之中肯定有一个人撒了谎,搞不好就是两个。
——至于萍踪者……我跟他不熟悉,他从来没进过我的家门,可能性不大。
离开图书馆后,格纹对这个刚刚开始合作的乳臭未干的男孩子颇为震惊:“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看了你的日记的?”
楚千文莞尔一笑:“很简单,可能因为你比常人礼貌,从未动过我的日记,所以你自然不清楚。在我开始写日记的那一天,上面就写了以后都会把日记放在床头柜上之类地话,但是等我再次回到那个说陌生也不陌生的家时,我的日记就被放在抽屉里了,所以,这一切只是基于我的一个大胆猜测。
但是,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