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风和雨

“话说回来，你想找到背后指使你的人，那请问格纹先生，在所有事情发生的前后，你有找到什么相关联的东西吗？”楚千文和格纹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的凉意在不断平复着两人烦闷的心，满天星斗闪烁着无数光芒，是撒在夜幕上的点点碎银……是如弃敝屣。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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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凭单单一个字就让楚千文哑口无言，这位无惧的勇士应该是第一个吧，但是谁又叫楚千文现在心情好呢，如果换作平常，早就疯狂几巴掌扇死他了。

　　或许是晚夜的星空太美，让格纹无意间袒露出自己的心声。

　　“我相信你。”格纹停下了脚步，四十五度仰面凝望银河，在银河的尽头，他好似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孩，“那个死了的人，其实……是我的妹妹。”

　　楚千文霎时瞪大了眼睛，就仿佛听到了一个从未听过的天大的笑话。

　　“很不可思议对吧。”格纹跟上了楚千文的脚步，“但是我已经这么做了，我在没了解任务对象的情况下，私自同意了对方的条件……”

　　格纹的瞳孔是灰色的，虽然他的眼里没有泪花的影子，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孬种，犯了一身错事，却对着天，诉不公，这种姿态并不讨好，让楚千文厌恶至极。但他是受害者，爷不好说什么。

　　此时此刻，格纹的瞳孔，被一帘无形的屏障半掩，灰色，若隐若现，是前所未有的落寞。

　　“我以为我能给她一个幸福的家，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做到。我没能履行伴她一生的约定，甚至毁了她的人生，私自把她推进了黄泉路。小琪……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即使她不是我的亲妹妹，她也依然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最温暖的拥抱。可是现在，我却妄自用一场大火，作为回馈烟火的礼物……”

　　格纹说着，内心却充斥着翻江倒海的不甘与愧疚，这份愧疚，不是捅了千百刀就能偿还的。

　　“我以为背后的人是真心想要帮我，虽然ta不肯露面，现在回过头来回忆那些种种……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任凭他人摆布，或者说我的躯体已经被折磨成一个无法安乐的疯子……每个星期，都要依靠那个人不怀好意的解药，去维护自己的贪欲，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才能整理自己随时爆发的情绪。恐怕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那个人要打算将我彻底地抛去……我手上的注射液只剩下三瓶了，现在离我情绪化损伤也只剩下三天了……我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明明每天都很小心翼翼的……”

　　楚千文默默地听着，听着他骂自己如何无赖，如何蒙昧，如何卑怯。从始至终，就是没有提到自己有哪里好。

　　“你将这些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楚千文面对这一系列的说词，虽然内心多多少少有点感触，但是他和格纹才没相处几天，打心底的，还是希望格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此时格纹的脸庞终于滑过一颗泪珠，在月夜中那般晶莹，给无尽的黑色都吻上了黎明。他只想淡淡地装作风的影子，想在生命临终前，努力拽住神的衣角。

　　“除了风和雨，再无人听……”

　　格纹的声音很小，以至于楚千文还没来得及去听清。

　　脚高步低，不还是一个刚刚降临人世的孩子吗？

　　楚千文自然不能全部理解格纹的遭遇，毕竟在他的记忆当中，并没有什么童年选段，也不记得自己的父亲母亲，甚至有的时候，也会忘了他自己还活着，还能说话，还能走路。

　　整个世界，除了他自己，不存在别的名字。对其他的，只是出于一丝的同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