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哥这是被谁揍得这般狼狈?当真是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无忌了?”苏泽意望着薛天启额角的淤青和嘴角的血痕,指尖微颤着用袖角去擦拭他脸颊的食物残渣,肩头却绷得发紧——显然是在拼命忍笑。
薛天启别过脸去,头上还粘着一粒米饭:“出门没看黄历,摔了个狗啃泥而已。”
他声线闷得像塞了团棉花,任对方指腹碾过自己眉骨处的淤青——那分明是被人攥着拳头揍出来的血印,却偏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苏泽意指尖在袖摆上蹭了蹭,唇角的笑意到底没忍住:“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扰薛大哥静养了。今晚行动的事,我这就去与张小姐商议。”
他转身时袖摆带起一阵风,出门前还特意放轻了脚步——生怕自己没憋住的笑声漏出来。
待苏泽意的脚步声消失,薛青才脚步匆匆地推门进来,手中的药箱差点磕在门槛上:“我的爷!这是谁下的狠手?”
他慌忙掏出金创药,指尖刚碰到对方脸上的淤青,就见薛天启疼得倒吸凉气,猛地拍开他的手腕。
“你是想疼死老子吗?”薛天启龇牙咧嘴地骂,却在看见薛青缩着脖子赔笑时,语气软了三分,“去城外传话,让老三他们戌时末准备接应。”
“少主!咱犯得着掺和这趟浑水吗?”薛青急得直搓手,药箱里的瓷瓶叮当作响,“明玉山庄和离火宗的梁子,犯不上咱们去啊?!”
“少废话。”薛天启扯过桌上的腰带随意的系在腰间,发带松垮地垂在颈后,“星耀宗的比试还有七日,老子还能在这破客栈呆七天不成?”
见他掀开衣襟查看侧腰的乌青,薛青无奈地叹气:“您要是有个好歹,老宗主能扒了我的皮——”
“行了!”薛天启突然别过脸去,耳尖通红地扯开话题,“凤姑娘那边可有消息?”
“还在跟苏公子商谈中……”
“走!且去听听!”薛天启理了理衣服,犹如一阵风般放下手中药瓶,朝着凤清黎的房间疾驰而去。
凤清黎那边
凤清黎房内——
"离火宗的暗哨会在子时前布满天罗阵,此处的青枫林是必经之路。"苏泽意不知从哪淘来张皱巴巴的羊皮地图,指尖在图上点出几处红圈,"若在此处设伏......"
"或许可以绕开正东的沼泽。"凤清黎话未说完,鼻尖突然萦绕起铁锈般的腥甜——那是混着灵力的血腥味。
抬眼时,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裂开道缝,熟悉的玄色身影踉跄着撞进来,肩头的衣料被血浸透,蜿蜒的血迹顺着下颌滴在青砖上。
"来者何人?"苏泽意瞬间捏出剑诀,却见凤清黎猛地推开他的手臂。
待看清来人面容,她指尖骤然收紧:"卿尘?!"
沈卿尘单膝跪地,喉间溢出低哑的笑:"小黎,我回来了。"他左眼下方有道新鲜的划伤,却在抬头时,用沾满血的指尖扣住她后颈,将颤抖的唇压了上去。
"咳......"苏泽意见状立刻转身,袖摆扫过桌角时带歪了茶盏,"张某突然想起还有事,两位慢慢聊。"
他跨出门槛时恰好撞见疾步而来的薛天启,忙不迭拽住对方袖口,压低声音道:"薛兄这是找张小姐?不巧得很,她夫君刚到——"说着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指尖在对方胳膊上轻戳两下。
"夫、夫君?"薛天启如遭雷劈,声音都在发颤。这个消息像块滚烫的烙铁,狠狠砸在他心口。
他猛地甩开苏泽意的手,几步冲到房门前,指尖扣住门环的瞬间,掌心全是冷汗。
木门"吱呀"推开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凤清黎正半跪在沈卿尘身前,指尖捏着浸了药水的纱布,正往对方肩颈处的伤口上贴。
沈卿尘另一只手虚虚环着她腰际,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腰间的配饰。
薛天启只觉得胸腔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喉间泛起苦涩。
他指节捏得发白,喉结滚动两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直到凤清黎抬头望来,他才如梦初醒般后退半步,"砰"地甩上门,木屑在门框上簌簌掉落。
房内,沈卿尘望着紧闭的房门轻笑一声,掌心贴着凤清黎腰际的软肉轻轻揉了揉:"这是你新结识的朋友吗?怎会如此毛手毛脚的。"
"算是吧!"凤清黎满不在意的样子说着,指尖拂过他锁骨处的旧疤"暗灵草可拿到了?"
"自然。"沈卿尘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取下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环身刻着繁复的阵纹,轻轻一晃,几株泛着荧光的药草便飘落在桌上,"还有你上次提过的冰魄莲子,我在极北冰窟寻到了三株。"
凤清黎仔细检查他的脉搏,指尖掠过手腕时忽然顿住——那里有道新结的痂,显然是于那凶兽战斗是不小心划伤的。
她心疼地皱眉:"寒毒可曾发作?待会我给你施针,这次要扎太冲穴......"
沈卿尘任由她摆弄,目光却落在桌上那半张地图上,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小黎操心事又变多了,明玉山庄……”
“明玉山庄的事我能解决,你且好好养伤,好了!施完针了!你多泡一会,顺便睡一会,这样效果更好。”凤清黎刚要起身,就被拽了进了水里。
凤清黎刚要起身,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拽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溅起的水花如那盛开的白莲,在水面上绽放开来。
“那小黎就陪本尊一起泡吧!几个月不见,让我好好抱抱你。”沈卿尘的手臂如同两条粗壮的蟒蛇,紧紧地缠绕在凤清黎的肩膀上,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倦。
“好!”
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声如同那潺潺的流水,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沈卿尘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仿佛抱着全世界,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而且睡得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