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规矩何时定的？我怎么半点儿风声没听过？”苏泽意抓着后脑勺直搓，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珠子瞪得溜圆——上回来时城门还敞亮着呢，哪有这挡路的幺蛾子？
那侍卫斜眼乜着他，三角眼眯成道缝，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半年前就改了章程。”他故意顿了顿，脚在地上碾了碾尘土“这进门费交得爽利，你们在城里走路都能顺顺当当；要是想省？呵，保准让你们寸步难行。”
见凤清黎几人神色未变，侍卫的火气“噌”地窜上来，伸手就去推苏泽意的肩膀：“问东问西的，找不痛快？”
手腕刚动，他的目光却猛地黏在凤清黎脸上挪不开了。
那双眼先是直了，跟着慢慢眯起，嘴角淌出涎水似的笑：“哟，这小娘子生得可真俊，身段也俏……”他搓着手往前凑，唾沫星子喷在半空，“陪爷乐呵一晚，这进城费？免了！不光免，爷还能给你寻个舒坦去处。”
凤清黎指尖微蜷，银钗在鬓角泛出冷光。她没动，只抬眼扫过去，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片，刮得人皮肤发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
“嘿，脾气够烈！”侍卫被激得狞笑，蒲扇似的大手直往她脸上抓，“烈的才够味，爷今儿非得……”
话音未落，一道劲风擦着他耳边掠过。他只觉手腕剧痛，像被铁钳攥住，跟着天旋地转，整个人“嗷”地一声倒飞出去，“哐当”撞塌了路边的糖画摊——竹签子撒了一地，糖浆混着碎木渣黏了他满身。
“反了反了！”他趴在地上嗷嗷叫，半边脸肿得老高，却还梗着脖子吼，“给我拿下这臭娘们！出了事爷担着！”
周围早围了圈百姓，有人捂着嘴叹气，有人攥着拳头瞪那侍卫，却没人敢出声——显然，这等龌龊事，见得太多了。
“我看谁敢动。”
一声厉喝陡然炸响，像平地惊雷。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玄色身影已落在凤清黎身前，衣袂带起的风卷得地上碎叶打转。
他身形挺拔如松，侧脸线条冷硬，目光扫过那侍卫时，周遭的空气都似结了冰。
几个身着锦卫服饰的人紧随而至，动作利落地将还在挣扎的侍卫按在地上，膝盖顶得他“哎哟”直叫。
“大……大皇子殿下？！”侍卫看清来人，脸“唰”地白了，刚才那股横劲瞬间泄得一干二净，裤腿竟隐隐湿了一片。
他涕泪横流地往地上磕，额头撞得青石板邦邦响：“殿下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
黎夜没看他，只抬手按在腰间佩剑上，指节泛白：“萧炎国律，私设苛规者，斩，强掠民女者，斩。”
话音刚落，三道银芒贴着地面掠过，快得只剩残影。等众人眨眼时，影一已垂手立回黎夜身后，玄色袖口上沾着的血珠正缓缓滴落。
凤清黎眉梢微扬，指尖无意识拂过袖角——传闻中这位大皇子，狠戾是真，护佑苍生的道心，竟也是真。
“该！早该收拾这黄扒皮了！”人群里终于爆发出压抑的喊声，一个老汉红着眼圈，“我家丫头前年就是被他……”
“可怜那些姑娘家……”有妇人抹着泪，声音哽咽。
黎夜转头看向影二，声音沉了沉：“去我私库，取五成银钱，挨家挨户送到受难人手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往后再有这等事，本王替你们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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