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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门前的灯彻夜未熄,直至次日早上八点多仍亮着。连夜乘飞机赶来的礼立安与陆南涔,携同数位权威医生抵达现场,然而,即便如此,江栀沅依旧未能从急诊室出来.
只是一夜之间,边伯贤下巴周围已经现了些青色的胡茬,身上早已经干涸的血迹和他现在这副样子,陆南涔都几乎快要认不出他来.
季意闲和季幼梨碍于被追杀的身份无奈只能困守家中,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消息。帝都里的人很少有信仰,季家兄妹也不例外,除了自己爱人外,就只有江栀沅和边伯贤,他们能为此破例,只盼能佑其平安.
时间仿佛停滞不前,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漫长又煎熬.
边伯贤面色苍白地仍然站在原地上.
手术进行了多久,他就站在门外站了多久.
直到急诊室门上的灯终于从红色变成了绿色,几位洛杉矶医术最高超的医生走出来,经过超过十二个小时的急救,几个医生眼中皆是疲惫,只有为首的谢尔顿医生倒是仍然很有精神,并且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也就是说明江栀沅没有死在他的手术台上.
但是江栀沅并没有被推出来,走出来的只有刚刚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
边伯贤不顾有些发麻的双腿,踉跄上前,身形摇摇欲坠,差一点跪倒在地,幸得一旁的谢肆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及时将他稳稳扶住.
边伯贤借此力道,一把紧紧抓住了医生的手臂,整个人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从容,急声问:
边伯贤饰边伯贤“医生,我夫人她情况怎么样?”
看见边伯贤的刹那,谢尔顿医生客气的对他点了点头,同时看见了外面的几个熟人,当即便摘下了医用口罩,以英文说道:
龙套“江小姐的子弹已经成功取出,然而不幸的是,子弹在穿透过程中伤及了脊柱的中枢神经。更为棘手的是,江小姐体内被注射了内含有对人体具有强烈毒性的药水,这种物质对呼吸道、消化道、肺部等多个脏器功能均会造成严重损害,虽然我们用了多种办法清除,但依然还有残留,我们已经研制出了解决方案,会尽快消除.”
龙套“而且,手术过程中,江小姐的心脏和呼吸几次骤停,经过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才艰难地将她的心跳恢复,但至今仍十分微弱。鉴于此紧急情况,我们直接将她从手术室转移到了重症ICU进行密切监护.”
龙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必要的医护人员外,不允许有其他人靠近,以确保她能在一个安静、无菌的环境中恢复。观察期和危险期预计不会短,江小姐能否顺利度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自身的康复能力。尽管手术本身取得了成功,但她能否最终存活下来,真的只能看她自己的意志和身体状况,这并不是我们能够完全保证的.”
边伯贤胸口好似被一座大山压着,怎么都喘不上气。他强撑着身体,喉结微滚,像被尖锐的石粒磨过,每个字都泣出了腥甜的血:
边伯贤饰边伯贤“已经转去了重症icu?”
龙套“江小姐现在的情况是脊椎被子弹伤到,必须从这里直接转移进无菌环境,否则内脏容易感染。六爷,请放宽心,只要您的夫人还有一线生机,我们都不会放弃,一定会二十四小时安排最专业的医生看护,绝不会丝毫怠慢.”
谢尔顿医生点头,又对边伯贤客气且恭敬的说了一句:
龙套“六爷,我先去换下这身衣服,在无菌手术室穿了十几个小时很难受,等我换过衣服后再跟您详细说关于江小姐的情况.”
边伯贤默然首肯后,与其他医生一同匆匆离开去换衣服.
陆南涔迅速向伊甸园通报了情况,确认解药将于明日一早送达的消息后,他立刻告知了沈椿,随后,他便带着礼立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尽管身体已疲惫不堪,精神也紧绷到了极点,他依然咬紧牙关,不敢有半分松懈,内心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因为江栀沅还需要他.
急诊室上的指示灯随之熄灭,边伯贤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正当他转过身,准备开口要和沈椿说些什么时,却不料,一股浓烈的腥甜瞬间涌上喉头。紧接着,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从他口中猛地咳出,身体猛然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倒.
他恍惚间捕捉到了周围谢肆他们慌乱而焦急的呼喊,还有那护士与医生发出的急促却镇定的指令声,交织成一片模糊而混乱的背景音.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手术室的门开了.
边伯贤涣散的视线里,江栀沅被推了出来.
他指尖动了动,嘴唇嗫嚅:
边伯贤饰边伯贤“枝枝……”
手垂落,人彻底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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