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的家没有了。
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窝在黑瞎子的怀里,身子一颤一颤得发抖。
黑瞎子…………
黑瞎子仰头,原本的独栋庭院如今已然变得破破烂烂,白色的围墙生着焦灰,他甚至可以透过前门看到后院的栅栏,晚风这么一吹,穿堂风刮的黑瞎子腮帮子直发酸。
他忽觉有些许心梗,便顶着被黑烟熏的乌漆麻黑的脸,皱紧了眉头,有心想要教训一下熊孩子,可这普一低头,就又对上了一张同样跟煤球一样的小脸。
孩子小小的手指,紧紧得攥着黑瞎子的衣领,抬起头对他委屈的瘪了瘪嘴,黑瞎子就又心软了。
他拿冬至没办法,又觉得事情麻烦不想解决。
于是黑瞎子眼珠子转了几圈,想起了就住在不远处的大徒弟。这徒弟孝敬师父,可是天经地义啊,那这事不就好办了。
麻烦抛给吴邪,他可不就就不用操心了?
黑瞎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当天下午,吴山居的大门被人敲开了,王盟那时正好在院中勤勤恳恳地扫地。听见敲门声,他把扫帚往墙角上一拄,就跨步过去开门。
万能配角我去
吴邪在屋里,听见了王盟夸张的惊呼。他手中一顿,仔细去听,似乎又隐约听见了黑瞎子的声音。好奇心勾引着他走出了房门,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一小的两个黑煤蛋子。
听见了吴邪跨出门槛的脚步声,那两个人便齐刷刷得看向了他。两张一样黑黢黢的脸,就这么展现在了吴邪的眼前。
看清楚以后,吴邪第一反应是想笑,可他转念又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是给憋住了,他左右来回打量着这一大一小都凑不齐一双眼睛的两个人,有些迟疑地开口:
吴邪瞎子,你私生子?
…………
坐下来以后,黑瞎子将冬至的事情捡了一些比较重要的,跟他们说道了一番。
对于一朵花生一个娃这件事,起初他们也是不大相信的,可看着冬至凭空从手心里冒出来的火,以及那栋英勇就义的房子,他们又有几分信了。
吴邪还特意对着冬至的掌心观察了好久,确实是找不出什么错处。因此,除了对黑瞎子将麻烦事又抛给了自己的谴责以外,几个人对于冬至的存在,普遍都接受良好。
毕竟这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已经见过太多了,类似这种的情况,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深知黑瞎子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他既然能这么说,至少证明这个孩子本身,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
胖子于是用热水洗过了的白毛巾,给冬至仔细得擦干净了小脸。期间,冬至一动不动,仰着头好奇的“打量”他,末了,对着胖子露出了一个恰当的微笑。
冬至(风凉生)谢谢你
小孩长得白净可爱,笑起来时,就露出八颗小巧雪白的乳牙,这样的孩子,语气真诚乖巧得向人道谢的时候,很少有人会不对他产生好感。
至少现在胖子就对他很是喜欢。
他抱起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小团子,顺手给孩子理了理有些炸的短毛。
王胖子小朋友怪乖的,叫什么名字?
冬至(风凉生)冬至
孩子脆生生得回答着,他也不在乎胖子的动作,因为他现在已经被这一屋子形色各异的灵魂给吸引住了。
真别说,这屋子简直几乎是汇聚了天下所有的特别的颜色。
普通人的灵魂都是白色的,越纯善的人白得越干净。不好不坏的人,则是灰色,而手上沾过人命的人,灵魂都会带些红色。
总体来说,人的灵魂应当都是一个颜色的。可这屋子里坐的所有人,灵魂基本都是两种颜色起步,多的甚至有三种。
真是活久见。
冬至偏头看向坐在胖子左侧的吴邪,这个人是颜色最复杂的,干净到浓郁的白里混着浅淡的灰,灰色的边缘却还镀着一圈红,看上去就像是给灵魂镶了一圈红边。
格外的好看!
吴邪注意到了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疑惑得回视,就见冬至窝在胖子怀里,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具真诚赞美的微笑。
冬至(风凉生)你真好看!
吴邪?谢谢?
吴邪此时还不知道冬至的能力,他虽不清楚冬至是如何看到他的,还是接下了夸奖。
可下一秒,他便觉得背后一凉,吴邪回头,正好撞上了黑瞎子灿烂到过分的笑容,吴邪登时心里便凉了半截,他咽了口口水,想着要说些什么。
门口处却走进来了一个人,无意间打破了他们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冬至扭头,一个金光灿灿的灵魂瞬间映入眼帘,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双眼都要被这闪闪发光的颜色给晃瞎了。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