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脸上带着笑意,朝老太婆说道:“老太婆,我特来唤你去吃酒嘞。”
老太婆一脸茫然,满是疑惑地问:“啥子?吃酒啊?”
徐忠略显诧异,说道:“你咋个还不晓得哦?今儿个可是公子大喜的日子,好酒好菜管够,还有赏银拿呢。”
老太婆又追问道:“是哪个成亲哦?”
徐忠不禁略带责怪:“你个聋老太婆,是我家公子和邱相府的小姐成亲呀。”
一旁的莫愁听闻,仿佛遭了雷击一般,呆立当场:“公子,他成亲了。”这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得她耳鼓嗡嗡作响,又似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刺入她的心窝。她满心悲戚,只觉万念俱灰:“可叹我命如薄纸,还一直自寻烦恼,自作多情。好似一场梦刚断又陷入另一场梦,到如今,这如梦似幻的一切终于彻底惊醒了我。我这一辈子还能有啥子指望哟?倒不如一了百了,落得个永远清净。”
就在这时,徐康在门外急切地喊道:“莫愁姐姐,开门呐。莫愁姐姐,公子来咯。”
徐澄也跟着呼喊:“莫愁,快开门啊。莫愁,我是徐澄呀。”
莫愁又惊又痛,声音颤抖:“你,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徐澄吗?你如今身着锦衣绣袍,已然做了新郎,成了相府的娇客。莫愁我此刻心都碎成了千万片,魂魄也仿佛消散殆尽,只盼着你来日能到我坟前烧柱香,也算不枉我一片深情。”
徐澄心痛得如同刀绞,说道:“你怎能说出这般话,如此伤我的心?我徐澄岂是那薄情寡义的人?我拼死抗婚,却不成想遭了软禁,整日忧思成疾,心中的悲怆愈发浓烈。今日才得知你被囚禁在此处,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洞房,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见你。”
莫愁又惊又喜,可随即又满是担忧:“徐郎竟然还未忘却旧时情谊,我虽满心急切地想立刻上前与你相见,却又怕无端生出是非。公子啊,这相思之情该断就断了吧,莫要因为我这个薄命的丫鬟,坏了你的名声啊。”
徐澄神色坚定,语气决然:“说什么是非与名声,我只在乎我这相知相爱的意中人。莫愁啊,我只求今夜能与你再次相见,哪管明朝是生还是死。”
莫愁劝说道:“公子啊,今夜洞房里温暖得如同春天,新娘独自一人守着花烛,眼巴巴地苦苦等待着郎君,她平白无故遭此冷落,实在可怜。”
徐澄决然道:“哪怕她是嫦娥转世下凡,我也不会对她动半分情意。我的心早已完完整整落在了你这儿,我的魂也早已紧紧附在你身上,再也收不回来了。”
莫愁无奈地摇头:“你可是皇府的贵公子,怎能与我这样身份卑微的人相伴终身呢?”
徐澄毫不犹豫:“我心甘情愿抛弃王府里的一切,回到乡下,不做那高高在上的王孙,去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莫愁无奈道:“老太君的命令,你又怎能违抗得了呢?”
徐澄斩钉截铁:“哪怕是刀剑斧钺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丝毫不害怕。”
莫愁无奈地叹息:“徐朗,你实在是太痴心了呀。”
徐澄着急地说:“莫愁,你怎么如此狠心。”
莫愁心烦意乱,痛苦地说:“我此刻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徐澄焦急万分,像热锅上的蚂蚁:“我急得像火烧一样,你就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康突然叫了一声:“啊!”
徐忠大声呵斥道:“站住,大胆徐康,看看你干的好事!”
老太君也怒不可遏地喝道:“你这大胆的孽障,如此荒唐!来人呐,把这个贱婢打死,赶出府门!”
邱彩云赶忙说道:“快扶公子上船,回房休息。”
老太君痛心疾首,哀叹道:“家门不幸啊,竟出了这般孽种!”
徐忠催促莫愁:“莫愁,还不快走!”
老太君赶忙安抚邱彩云:“贤孙媳,实在是委屈你了。”
邱彩云轻声说道:“祖母,孙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太君说道:“有话你尽管说便是。”
邱彩云缓缓说道:“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若是把莫愁赶出府门,日后这闲话传扬出去,岂不是有损邱、徐两府的名声?”
老太君问道:“依你之见呢?”
邱彩云接着说:“依孙媳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