摹千妄到情报处的这几天过得普普通通。
向桌前一坐,给送来的报告,文件和清单签个字盖个章就流水线似的被档案室专务的人拿走,走向那个一直上着七八把锁的房间。
事务除了琐碎没有别的不好,空闲的时间她甚至能把电梯的按钮从负一楼按到41层,然后再按回来。
不过不想惹事上身,这种有些神经质的事大可不必做。
甚至因为与主楼有所间隔,很多遇见尴尬人或事的情景都能避免。
摹千妄晒着暖洋洋的日光浴,甩着食指和中指间的笔做着“匀速直线运动”,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边角发毛的牛皮纸笔记本上写的“吃饭睡觉打豆豆”。
对于社畜人来说,真是人间天堂了。
有空闲人就会瞎想些有的没的。
晕乎乎的笔兄又被头着桌子,磕的“邦邦”响。
摹千妄向前靠拢着身子,抓左手边的纸袋,又懒散的一踢桌腿,借着作用力连人带椅子滑出半米开外,起来关上了被风敲开的门。
……
眼看时光过隙,掐指算算,她在港黑当了三四年的“走狗”了。
我记得那时,值冬季。
——
在童话般的从前……
我曾坐在小小的购物车里,惬意的倚着镂空的铁框,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乐嘻嘻的踢的淅沥淅沥响。
我曾在凉丝丝的石板凳上,学大人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小口小口舔着棒棒糖。
我曾对着手拿无数丝绸裙子的妈妈敷衍的说“好看”,在她转过身去时做个鬼脸,和爸偷着溜到一楼的超市,然后被找过来的妈妈一顿“爱的教育”,看着被批的爸爸一脸生无可恋的对我比中指。
然后妈和我一起咯咯笑。
我曾躺在舒舒服服的床上,踹的平整的白床单满是褶皱,左边胡子扎脸,右边只给自己开美颜,还把手机举的老高。
我曾坐在暖色调的灯光下,看着花花绿绿的桌布上精巧的糕点,总想伸出手偷吃一口。
我曾傻不拉几,在朦胧的雨天穿着胶皮雨鞋,在水坑里踩得“咯吱咯吱”响,然后带着一身的泥听妈对我“指指点点”。
我曾……
我曾是只自由的风筝,在属于我无忧的蓝天飞荡。
我的左翼与右臂,紧紧抓着绷紧的风筝线。
……
但后来。
妈妈死了。
死在车的残骸和血的湖泊里。
看着她身上斑驳的发着闪光,看着她身上扎着稀稀疏疏的玻璃碎渣,看着她额头上方,被长发掩盖的骇人伤口向下淌血。
我紧缩着瞳孔,看着爱美的她顶着凌乱的头发,满身的污垢,扯碎的衣裳。
我慢慢的靠着墙瘫坐下去,希望她能再暴起,揪着我的衣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提醒我看着脚下,把我揪起来,走过泥泞的水潭,温热的吐息吹在我的发梢上。
颤抖的挑出手掌里的异物,攥了攥手。
疼。
眼又被沙子迷了,手捂住血与土共同侵占的脸,有什么的东西,从指缝向外泄露,我看不到她了。
两串珍珠冰冰凉凉的划过脸颊,苦涩的在嘴里蒸发,这是眼泪留给的唯一的感受。
……
再后来,我记不清靠着那个结实的肩膀上抽抽噎噎干了什么了。
「End.本章完」
玛丽苏写作手册:第三条,没有狗血人生的女主,不是好配角!!(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被拖走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