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光芒打在青石板路上像是铺了一层淡淡的霜,繁星犹如明珠般镶嵌在广阔的夜幕中,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神秘。
地煞山庄,一间满是烛火的密室里,墙上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一旁有位中年人停步许久,鬓角斑白。
此人便是沈天枢,而画中一袭红衣的美人则是三年前身死的玉衡星——廉贞。
沈天枢“天瑛……”
世人皆知玉衡聪明伶俐,胆识过人,她自号廉贞,本姓为胡,名叫天瑛,乃北斗之首沈天枢的红颜知己。
这地煞山庄是沈天枢在拥护曹仲昆称帝之时一手建立起来的势力,其中自然少不了廉贞的鼎力相助。
当年曹仲昆谋权篡位,在朝堂与江湖两个方面都招揽了自己的队伍,待他登上皇位即刻封了沈天枢等几人为北斗七星。
沈天枢早年从安平军中叛出,但依旧保存着属于自己的力量,因此既是他的内应,又是他的外援,没少为他分忧。
只可惜,饶是沈天枢有廉贞这样一位出谋划策的知心人,也抵不过甘棠公周以棠宝刀未老的统率,他一出山便立刻设下计谋,以廉贞之死在沈天枢心中狠狠地扎了一根刺。
少了一个出谋划策的人,沈天枢自然悲痛如折断臂膀,但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性早已异于常人,因此情绪并不外露,对于廉贞的怀念只有灯知道罢了。
沈天枢“就算你曾经背叛过我,我也早就原谅你了。”
沈天枢“二十年前的事,我时至今日才完全查明。”
沈天枢“那寒冰诀——当真值得你与我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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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谢允攥着琉璃的手,现在是半月之期的最后一个时辰,他虽不知其中凶险,可师父的叮咛少不得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就连他师父那样的高人也闭口不提,说明这寒冰诀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真是个祸害。
谢允“沈天枢已经离开此地,我想我们应该安全了。”
谢允“楚楚,阿翡,我们带着琉璃去夫人那里。”
说着,谢允将人带往霓裳夫人处,他深知求人的道理,于是把词曲二次递过去,这一次的词曲是他内心深处所在,比起之前求霓裳夫人救周翡的风格完全不同。
霓裳夫人被其打动,一时竟恍了神,若有所思片刻,抬头看着谢允。
这个本子名为《寒鸦声》,讲的是一个逃兵的故事——“且见它桥畔旧石霜累累,离人远行胡不归。”
他没逃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必能衣锦还乡,凤凤光光地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孩。
可他后来发现,抱负不用他顶天,也不用他立地,根本没把他当人,他只是个诱敌深入的活诱饵,死在那儿,任务便完成了。
霓裳夫人“千岁忧,你……你确定真的要给我这个本子?”
谢允“不错——血泪这东西,自己吃也是恶心,讲给别人听也是不合时宜。”
谢允“我借它请贵人指点迷津,岂不物尽其用?”
谢允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究其蕴含道理实在不能,霓裳夫人目光一转,收了本子伸手探着琉璃的脉络。
确实如谢允所说,这姑娘的脉象与常人一般无二,且毫无波澜,很难看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