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觉得心有些累,想回马车躺躺了,看向嘉卉让她过来,嘉卉明白了叶冰裳的想法。嘉卉走上前来,在叶冰裳松手之际,替叶冰裳扶住了那位姑娘,和荷颐轻声安慰她。
“等她哭够了,带她上马车,我有话要问她。”叶冰裳抛下这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叶冰裳坐在马车上,心中思绪纷飞,那个姑娘实在是太像那个身不由己的自己了,她有些想帮帮这个姑娘,就像是拥抱那个从前的自己。她闭上眼,任由泪珠从眼中滑落,哭出来确实好些,她几乎是一瞬时就整好了,却还是闭上眼,确实是有些累了。
不一会儿,嘉卉和荷颐依言将那个姑娘带上了马车,现在她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她向叶冰裳福身:“民女桥燕燕见过敬和公主,公主万福。”看来嘉卉和荷颐已经告诉她我的身份了。
“说说你的情况吧。”
桥燕燕站起身来,楚楚可怜地望向叶冰裳,“民女桥燕燕家住离石县最西边,十四岁,平日里也会做些针线活,拿去卖,家里只有年迈的祖母替我操持。先前想抓民女的那伙人是县老太爷的小儿子派来的。他想抓民女去做他的第二十九个小妾,先前被掳进府里的人要么一病不起,要么一命呜呼,民女不愿,他便派了几个打手竟要将我捉去杨府——”大概是想到悲伤处,桥燕燕不禁潸然泪下。叶冰裳她们也没去打扰这个暗自神伤的姑娘,只是默默等她恢复过来。
“幸而遇见公主,将我救下,公主的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说着还磕了几个头。
叶冰裳制止了她:“起来吧,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桥燕燕颤颤巍巍地被嘉卉、荷颐拉起来,站在一旁掩袖擦泪。
“你可想过你今后?是留在离石县,还是······你还有在其他地方的亲友吗?我能护得住你这一次,却难保你下次不会遇险或遭人报复。”叶冰裳并非刻意泼她这冷水,只是她尚有祖母在离石县,年迈体弱,如何乘船离开,且又要在何处落脚,要是让何将军知道定不会答应。
眼下,最紧要的是是尽快完成和亲,让豊朝派兵驰援盛国。
“民女在归化县还有远亲。只是祖母身体不大好,不宜奔波,民女想等祖母百年之后再去投奔,好无后顾之忧。”
叶冰裳点了点头,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便让嘉卉给了她一些银钱,桥燕燕推辞不受。“你一个人照顾祖母,多的是生活上、钱财上的苦楚。这些钱你留着给你祖母看病也好,祖母百年之后用作投奔归化县的盘缠也好,这是你自己的事。只是钱银不多,万勿嫌弃才是。”
“公主这是什么话,公主救了民女一命,已是千恩,现又赐下金银供民女和祖母生活,民女怎会嫌多少,只是这样的恩情不知如何报?”何时报?我桥燕燕本是世间千千万人的一人,何德何能得公主相救、赐银。“公主若是有需要,民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嘉卉和荷颐也知此时不好插科打诨,闭上嘴,看着她们。
“你不必如此,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他们今日被我叫人教训了一顿,知晓了是敬和公主救了你,量那杨家小儿也不敢再来纠缠,你且放宽心,你从此过好自己便足矣。”
桥燕燕见叶冰裳温两靥生花的温和模样,心中早已感动不已,应下收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