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燕燕睁开双眼,就看见叶冰裳、绿水、嘉卉、荷颐在面前担心地向前探,又惊又喜,“承蒙公主相救,民女才得从歹徒手中逃脱······”,她想说出心中日思夜想的那些话,可叶冰裳却阻止了,因为她的声音早就因为干渴而哑了。
“现在正是养伤的时候,你又何必心浮气躁想这些事,再说,你养好了病,我还有事要你帮忙呢。要是要你帮忙时,你还卧在床上,便是有心也无力啊。”叶冰裳笑着递了杯茶水在桥燕燕眼前,桥燕燕满心欢喜,“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尚不足,不论公主叫民女做什么,赴汤蹈火,断不会辞。”“不必。”叶冰裳笑着摆摆手。
绿水接过润嗓茶,喂了桥燕燕,便起身将碎碗碎碟收拾堆至一处,整理后,留下一句“公主和几位姐姐想必还未用膳吧,婢子先下去吩咐厨娘,今日院里来客了。”便离开了。嘉卉、荷颐将桥燕燕架到床上去,又贴心地给她掖好被子,“小姐那会让你做赴汤蹈火那么危险的事啊,不过,这件事的确是有些……”嘉卉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荷颐。“是有些离经叛道!你若是听了可不许晕过去。”荷颐这态度这样诡异,倒是让桥燕燕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能够上离经叛道这四个字,她垂下眼,她的心里乱乱的,余光微微望向叶冰裳的方向,忽抬眸,见叶冰裳冲她粲然一笑,不知怎的,好似一根定海神针抚平了她沸腾的心绪。“不会,要是荷颐姐不信的话——那就看看民女会不会晕吧。”
“——是书院,冰裳姐姐想开书院,就在这里开。”
“书院?那不是夫子开的小学堂吗?”朱玉婉脑筋还未转过来,眼里还带着些惊喜,随后掩着唇惊叹,眼里的震撼之色简直要呼之欲出了,“夫子?公主是要当书院的夫子吗?那岂不是——”
荷颐捧着双手,一如当初听见这个念头一般,“这简直是太有意思了!”没想到冰裳姐姐能破开世俗思想的禁锢,找到一个新的方向,不知道冰裳姐姐会不会成为彪炳史册的叶夫子呢?那我和嘉卉就是叶夫子身边的宣讲小使,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名垂青史呢······
“这岂是一个闺阁小姐能想出来的主意呢。”嘉卉以手遮面,羞赧地想。此时,大家都意气正盛,嘉卉不好说些丧气话。荷颐便也算了,素来就是个古灵精怪又活泼好动的,被新鲜事迷了眼也不足奇;只是小姐——嘉卉转头看向因行走疲乏而斜躺在炕上的叶冰裳。远远地看去,看不清面容,但是嘉卉知道小姐这时候是开心的。
“开书院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荷颐,”叶冰裳笑着睁开眼,坐了起来,靠在炕上,“场地和夫子先生的选取,以及如何招引学生来都是有考究的。不过,现如今,场地倒是定下来了,不如就在清风小院吧。这儿的房契地契皆在我手,且环境清幽,鲜少人至,最是适合教学和读书了——对了,桥姑娘,几日之后,我兴许会派人来修改一下院内布置,或许有叨扰你养病之举,你莫怪罪。”
“民女的病也快好了,公主不必挂念。何况这本就是公主的地方,一切自有公主做主。”
几人聊了许久,不知不觉便将开书院这事敲定得差不多了。只是书院夫子和学生这两件事让叶冰裳费神,若是自己有的闲空,倒是也能当夫子之任,只是,自己已经嫁人,只怕是难出府了。就算她们几人没说,叶冰裳心里也清楚,书院的女学生要从哪来呢?且不说是否有人愿入我这女子书院,便是愿,只怕家里人也不许。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公主,几位姐姐,午膳备好了,请各位移至偏厅用膳。”是绿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