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治疗之外,更多的就是来了一批又一批的警察对梁鹊的拷问,她一概答不到点子上,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一些根本无关的话。多数是双眼望着天的,见到进病房的马嘉祺双眼亮了那么一秒,然后在他离开之后重新无光。
丁程鑫没有来过,确实也不必来了,他收买的医生,或许是吧,在每一次她沉默的就诊记录后面写上了: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然后把梁鹊留在院里。挺好的,梁鹊发现,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被赶出去。
他来也好,来了梁鹊至少能够歇一歇,不用在忙碌的,假装很忙、很疯,把能够摸得到的所有东西砸碎,到了无法复原的程度。还得咬人,她其实很不喜欢血的味道,光是闻到,就已经能够联想到……太多。
马嘉祺来的正是时候,梁鹊不必装疯卖傻,只需要每个月面诊一位同样的医生,想看无话,有马嘉祺在外面等着她,带她去外面的花园里逛逛,她亲手种下了玫瑰的种子,交代马嘉祺路过的时候要为她浇花。
没有马嘉祺,她根本出不了病房,他似乎是满腔热血的实习医生,做着前辈们不愿意做的杂事,梁鹊就是其中的一环。
他似乎有很多的苦水藏在肚子里,不知道向谁说,只能够在进入梁鹊的病房的时候随便说两句,“如果我是你就好了。”
“有什么好的?”
“什么都不用做。”
“……”过了一会儿,梁鹊回过神来又问他,“我忘了,你说你想要成为谁?”
“你。”
“为什么要成为我。”
“因为你根本记不住任何事。”
他们都笑了。
那些人,那些事,确实和上辈子一样久远了,可梁鹊还是忘不掉。她真希望像马嘉祺说的一样,她记不住任何事,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像鬼一样缠着她了。
这次,真的是鬼。
偶尔梦到那天,别墅的地下室,她自己都有点记不清到底是不是她,在潜意识里以第三视角观看着整个故事,眼角不禁有泪。
她的人生就是一场骗局——
不懂爱的年纪以为遇上了丁程鑫就是救赎了,一门心思的追着他,把他当作自己的榜样了,藏不住的心思全部抖露给丁程鑫,她说她很孤单,她说她不知道该不该恨她的家。
听进去的人抓着梁鹊的辫子往前走,头皮的撕扯感全部都被她心里的那股爱意替代了,以为真的遇上了代替她的爸爸妈妈爱她的人。
骗子。
丁程鑫把梁鹊送入狼窝,口口声声信任,实则把梁鹊当成了工具,靠着她的关系向上爬,爬着爬着发现耳边的质疑声太大,然后甩掉托举着他的绳子,旨在告诉所有人,他的今天,和梁鹊,和梁盟没有任何关系。
他想要抓住张真源,不抓住也行,丁程鑫早就已经算好了吧,让梁鹊自己发现梁盟的污点,即使不是张真源,也还有梁盟,再来,还有一个梁鹊,害她、救她,都行,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故事中重要的一环,只是一个跳板啊,一开始主动把自己送到丁程鑫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