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顾老师,这是又在等纪老师。”
林楠笙对,等她下课一起回家。
『路人』:“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顾老师你等人了。”
与林楠笙交谈的,是春晖小学的语文教师。
在斜塘镇度过的这段时光里,林楠笙和曼丽都投身于春晖小学的讲台之上,将满腔热忱倾注于教书育人之中。
而今,他们已然分别成为当地最受学生爱戴的音乐老师与美术老师。
于曼丽是不是等很久了?
曼丽刚迈出教室门,便瞧见林楠笙静静伫立在旁。她心头一动,不由得加快步伐,朝他走去。
林楠笙没有,刚好过来看你上课。
这节课上,曼丽正耐心地引导孩子们描绘各自心中的美好家园。
每个孩子的画作都各不相同,可其中却藏着一个共同的秘密——他们笔下的家乡,无一例外,都在悄然变得越来越好。
这些纯真的想象与斑斓的色彩,仿佛承载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也在无声地诉说着属于他们的希望与梦想。
于曼丽走吧,我饿了,今晚想吃你煮的面。
林楠笙好。
林楠笙轻轻宠溺地摸了摸曼丽的脑袋,指尖停留片刻才收回。
他微微侧头看向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随后伸出臂膀,与她挽手一同往家中走去。
此时,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洒落在他们身上,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两道相依的身影,为这一幕平添了一丝温暖而静谧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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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笙慢点跑,别摔了。
下课铃声响起,到了课间活动时间,孩子们都跑出教室去玩,这不,怕他们跑太快摔了,林楠笙赶紧提醒。
林楠笙长富大哥。
『长富』:“这是去镇上给纪老师开的药。”
林楠笙谢谢。
林楠笙接过中药包,朝着长富道了声谢,说实话,他们夫妻二人能在斜塘镇里生活下去,都亏了长富。
『长富』:“不客气,对了,您要的钢笔买不到,我找了个样子差不多的,不过是个旧的。”
『长富』:“实在不行,我再去找找。”
林楠笙不用了,这个已经很好了。
林楠笙谢谢。
看着手中的钢笔,林楠笙便想到左秋明,也不知他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过他很开心,因为他们兄弟二人走在了同一条道路上,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的。
于曼丽长富大哥,又麻烦您了。
曼丽从教室出来,便看到了站在林楠笙对面的长富,以及林楠笙手中的药,她走了过来,也跟长富道谢。
『长富』:“不麻烦不麻烦,我也是顺路的事情。”
『龙套』:“顾老师,纪老师,快跟我来,快跟我来。”
突然,有几个孩子跑了过来,拉着曼丽和林楠笙就往小学门口跑去。
到达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鲜艳的红色海洋。
曼丽与林楠笙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
不只是他们,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热情的百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热烈地迎接解放军的到来。
那一瞬间,红色的旗帜、欢呼的人群,仿佛将整个世界染成了希望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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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五月初,杭州、嘉兴等浙江北部地区的城镇和乡村,相继获得解放,人民群众喜迎解放军的到来。”
“目前,我各路解放军部队,不畏艰辛,发扬持续作战的精神,已经形成了对上海以及周边地区的国民*军的合围态势……”
电台里传来全国各地陆续解放的喜讯,每一个字眼都如同跳动的火焰,点燃了曼丽和林楠笙内心的希望与激动。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期待。
没有过多的迟疑,他们迅速联系到上级,正式踏上回归大部队的征程。
『工具人』:“首长好。”
曼丽和林楠笙朝着两名士兵点了下头,然后便往指挥所那边走去。
林楠笙老程。
于曼丽老程。
『老程』:“林楠笙同志,于曼丽同志,来来来,坐坐坐。”
『老程』:“我们对上海的进攻啊,马上就要展开了,这是上级的指示。”
『老程』:“华东局命令你们,就地等待上海解放。”
视线落在电报上的那一瞬,三人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然而,笑声尚在空气中回荡,曼丽与林楠笙的脸色便迅速沉了下来。
纪中原的消息依旧石沉大海,这份未知的等待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压在她们心头,让担忧悄然爬上眼眸,化作一抹挥之不去的阴云。
『老程』:“除了这个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呐,这是纪中原同志托华东局那边转过来的电报。”
于曼丽太好了。
尽管内心深处坚信纪中原一定能活着逃出来,可在这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前,担忧犹如无形的枷锁,牢牢地束缚着他们的心。
推开家门,夫妻二人几乎同时扑向对方,紧紧相拥,仿佛要将这久别重逢的每一刻都揉进彼此的体温里。
还好,他们都活着——这简单的事实此刻却显得如此珍贵,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足以温暖整个心房。
没过多久,解放军的攻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上海终于迎来了解放的曙光。
而与此同时,一纸调令也悄然送到了他们的手中:前往华东局报到。
新的使命正在前方等待,他们知道,属于自己的战斗还远未结束。
在离别的前夕,两人来到了春晖小学,与孩子们道别。
当欢送的歌声如清泉般流淌而出,他们的心仿佛被这纯真的音符轻轻触动。
带着一丝不舍,他们登上汽车,在孩子们挥舞的小手渐渐远去的视野中,告别了斜塘镇。
来到华东局报到当日,当林楠笙与顾慎言四目相对时,积蓄已久的情感如决堤之水般涌出。
他径直扑向顾慎言,双臂紧紧环住对方,仿佛怕一个松手便会再次失去。
喉间的哽咽化作失控的啜泣,一声声带着颤抖的呜咽诉说着分离期间的煎熬与恐惧。
一旁的曼丽、纪中原和朱怡贞默然伫立,他们深知这份情感的分量。
在林楠笙心底,顾慎言早已超越了上下级或师徒的关系,那是一种如同父爱般深沉而不可替代的存在。
这一刻的重逢,不仅是一场久别后的团聚,更像是一道愈合多年伤痕的曙光,悄然洒落在每个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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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丽安安,这是又去哪儿玩了?
曼丽看着自家儿子一身脏兮兮的,这还是她那个特爱干净的宝贝吗?
『林迎舟』:“妈妈,爷爷养的猫爬到树上去了,下不来,所以我爬上去将它救下来了。”
于曼丽安安这么厉害呀,那爷爷一定很开心吧。
『安安』:“爷爷也夸奖安安了,妈妈,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于曼丽好,快去吧。
安安上楼后,于光明便抱着他的猫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朱孝先父女二人。
于曼丽朱伯伯,贞贞,你们来了。
曼丽赶紧招呼几人坐下,然后又泡了一壶茶。
几人正谈笑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汽车鸣笛声,打断了室内的交谈。
不一会儿,林楠笙与纪中原并肩而入,顾慎言则跟在后面,脚步沉稳而有力。
他们的出现让屋内的气氛悄然一变,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这三人身上。
『于光明』:“曼曼啊,上次那盘棋局帮我摆出来,等会吃了晚饭,我要和老顾继续下。”
于曼丽好的,爸爸。
曼丽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她知道爸爸最近和顾慎言较上了劲。
每次一见面,两人就要摆开阵势对弈,只因之前爸爸大意失荆州,输给了顾慎言。
这回,顾慎言显然是被缠怕了,干脆暗中放了水,想让这一局尽早结束。
可偏偏于光明不是个轻易认账的人,察觉到对方的刻意相让后,心里更是憋着一股气,脸色愈发不好看。
于曼丽你和齐同志怎么样了?
长辈们在那边玩着,曼丽便和朱怡贞在院子里坐着聊天。
『朱怡贞』:“我们已经打了结婚报告,应该很快就批下来了。”
于曼丽那就行,朱伯伯可早就盼着了呢。
安安都已经十岁了,朱孝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很着急,这下女儿有好消息,他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林楠笙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一幕:顾慎言与岳父仍在争执不休,一旁的纪中原和朱孝先却添油加醋地说得热火朝天。
他轻轻偏过头,看见曼丽正与朱怡贞谈笑风生,而稍远一些的地方,迎舟安静地坐在那里写作业。
他的嘴角悄然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这样平淡而温馨的生活,真是令人无比眷恋。
他将放在口袋里的那支钢笔拿了出来,回想起当初在南京特训班的事情。
林楠笙只要我们还在同一条道路上,一定会再见面的。
林楠笙低声呢喃一句,他相信,香港那边很快也会回归祖国的怀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