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子毅视频，我问他：“是你放消息出去的？”
“什么消息？”他问。
“婚变。”我答。
他笑了一声，问：“这你都知道了？”
“白银告诉我的，公司的股价已经连跌三天了。叶家着急了吧？”
他又笑了笑说：“嗯，今天下午还打电话来让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真的没办法？”我问。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改朝换代就算平稳过渡也要经历不小的震荡，何况他们内部还乱着。反正乱得越久，他们损失越大。”
我心中微微叹息，子毅十几年辛苦经营起的企业，现在为了要胁叶家，他却要亲手伤害它。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问：“爸爸的身体好一点了吗？”
他叹了一口气说：“恢复得还是不太好。子晴打算带他去国外治疗，那边有些先进的康复手段，或许对他有帮助。现在正在联系。”
“嗯，要是不能恢复，将来还是让爸爸跟我们一起住吧。子晴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咱们毕竟两个人，孩子们也慢慢长大了。”我说。
他沉默了一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珊珊，真想抱抱你，真希望现在就能娶你，我真的等不了了。”
“好事多磨嘛，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安慰着他，也是安慰着自己。“这个月你别过来了，留在国内好好照顾爸爸。”
他犹豫了一下，说：“到时候再说吧，我挺想你的。”
那个月子毅还是决定过来看我们。我象征性地劝了几句，他却说这是他父亲的意思，生孩子的事儿不能耽误。
我从来都不认为怀孕是个很困难的事儿，可是我们努力了四个月也没怀上，我心里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这一次子毅只在家里住了两个晚上，就回去了。一来是他父亲的身体不好，子晴在美国也有一大摊子生意，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国内照顾，他需要回去看顾。二来，叶家那边快撑不住了，马上就要有结果了，这小半年的谈判拉锯就要到了最后阶段了。
果然，他回去了没几天，便告诉我叶家决定由婷婷和霍宪共同管理那些股权。婷婷在美国高中毕业，在瞿子晴的支持下，决定回国读大学，也已顺利考取了帝都大学，成为了我的校友。
很快会计师便进驻了子毅的公司，对他的资产进行评估，律师也开始起草相关的转赠协议。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期盼和担忧中度过。
这个月他又如约订了机票准备来看我们。然而就在临来的前两天，他却在视频里一脸抱歉地告诉我：“珊珊，后天我过不去了，机票都退了。”
“没关系，你没时间，我理解。”我心里无比失望，嘴上却安慰着。
他噗嗤一笑说：“真是口是心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说没关系。”
“那你来不了了，我能怎么办？”说着我的眼泪真的流下来了。
“还真哭了？”他温柔地哄着，“好了，不逗你了。我来不了是因为要去办离婚手续。”
我的心倏的漏跳了一拍，颤着声音问：“真的？”
“真的。离婚协议书双方都签字了。”他笑着说。
多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我激动得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兴得傻了吧？”子毅笑着说，“今天是周五，下周一就去民政局办手续。然后还有一些不动产要过户，公司的股权转移可能要花一些时间，不过也可以委托律师处理。像陶红和何秘书，还有老唐、老曹这些跟着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也得安置一下。大概还要二十天左右吧，我就收拾收拾去投奔你了。这个月的好日子错过了，下个月肯定能赶上。”
我破涕为笑说：“你既然都来定居了，也不差这一个月，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
“唉，”他叹了一口气说，“离了婚我可就真的是个一无所有的糟老头子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了。”
“子毅，你不会一无所有，你有家，有我还有孩子们。”我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
他就那样含笑看着我，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真的到了这一天了？真有点人生如梦的感觉。”
我想了想问：“子毅，你把所有财产都给了她，舍得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但是说一点不难受也是假的。辛苦打拼这么多年，现在净身出户了，多少也有些不舒服。不过，无所谓，只要能跟你和孩子们在一起就好。钱这东西，想赚以后还能赚。”
“不是要生孩子嘛，哪有时间去赚钱？”我笑着调侃他。
“都不耽误。赚钱是白天的事，生孩子是晚上的事。难不成你打算把我关起来日日夜夜跟你生孩子？”他挑挑眉戏谑地说。
“讨厌！”我嘟着嘴撒娇，想了想又问：“爸爸最近怎么样？”
“子晴已经联系好美国那边的医生了，下周二就走。”他舒了一口气，又笑着说：“爸爸去了美国，等我在你那儿安顿好，咱们就带着孩子们去美国看望他。”
“好。”我温顺地答应着，又问：“你和婷婷妈妈离婚，婷婷什么反应？”
“婷婷已经长大了，而且她跟她妈妈感情一直也挺淡的。再说，叶琳还不老，离了婚她还可以再嫁个自己满意的。”子毅说完哼了一声，“只要不是霍宪就行，这个人太阴险，太不地道。”
“你还挺关心她的。”我酸溜溜地说。
“毕竟夫妻一场。你吃醋了？”他笑着问。
“没有。我也希望她能幸福美满，叶家就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我说。
他笑了笑说：“是啊，希望所有的人都太平，大家从此互不干涉。好了，早点睡吧。再过二十几天，我就可以天天陪你睡了。”说完他温柔地收了线。
那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子毅终于娶我了。婚礼很盛大，我的家人和他的家人都来参加了，还有我们所有认识的朋友，李伟轩、齐爷、云姨、陶红、小钱……我们两人在亲友的见证下宣读了誓言，交换了戒指，正当我闭上眼睛等待子毅吻新娘的时候，那个吻却迟迟没有到来。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安静了，睁开眼睛，发现婚礼不见了，子毅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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