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即便姑姑不来寻朕,朕也得要来寻姑姑一趟,毕竟宁表妹近些年来干过的这些事,实在是罄竹难书了点,若是朕在不处理宁表妹与她的那位夫婿,姑姑你说这天底下人会如何看待朕,朕又该怎么像天下人,以及我的那位父皇交代。”却闭口不提沈苑是她女儿一事。
即便没有沈苑弄出的这一桩事,他早晚也会对长公主府下手,谁知道这一次的他倒是上赶着捡了个便宜。
“可是宁安在如何也是你的表妹,你这个当表哥的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如此侮辱你表妹,你难道不知道这天底下间,女子最在意的便是那张脸吗!”四年前的宁儿被池律鞭挞到毁容的时候,她没有弄死他就算了,难不成现在她连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都弄不死了吗!
“朕更是因为这样,才越发恨铁不成钢,难道按照姑姑的意思,这天底下的女子就只有她池宁安一人在意那张脸,其他的女子就不必在意那张脸了吗!至于沈大人做的那些事虽过分了点,可对比于池宁安做的那些事,不过就是九牛一毛。”池渊看着池莲脸上露出怨恶,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表情时。
只觉得他全身的任督六脉都在此刻间被打通了,就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舒爽,以及畅快。
更觉得这就是权力带给他的无上快乐吗。
而一旁的沈苑与池律二人就像是彻底沦为了背景板一样,更趁着他们没有看过来的时候,偷偷地捏了一块桂花糕进嘴里。
只觉得这看戏,要是能在坐下来就好了。
等铁青着一张脸的长公主带着一伙人离开的时候,吃了几块桂花糕,解了几分饥肠辘辘的沈苑这才将视线放在一旁的池渊身上。
平心而论,池渊的五官生得不错,俊美,高大,唯独眼下一抹青黑破坏了那几分美感,令人看着就像是一副操劳过度的短命鬼一样。
“咳。”池渊见她居然还在走神后,当即轻咳一声的同时,本在厅中看热闹的其他闲杂之人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陛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还是那么的早?”并且还是在她马上就要上朝的节骨眼。
池渊听到她说话后,先是将手中折扇一收,方才笑盈盈地凑了过来说:“朕听闻最近南山上的枫叶开得正好?”
“所以?”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委实令人难猜。
“朕来的时候还给阿渊批了假。”
“………”所以他的意思,便是让她陪他一起去看枫叶了。
不过能不上班也不错,毕竟谁想上班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能带薪休假,不过她横竖也不差那点钱就是了。
可是当他们前往南山看枫叶的时候,池律也跟了上来,并且和他们二人同坐一辆马车。
美其名曰,担心他们二人不识路,或是迷路。
马车上的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除了偶尔响起沈苑咀嚼松子和油炸腰果的声音。
见到他们都将视放在她身后,也没有扭扭捏捏地将前面岫烟给她准备的一小袋松子与油炸腰果拿了出来,并放在面前的紫檀木雕祥云小几上。
“这是我家丫鬟自己炒的,味道还不错,你们尝下。”说完,她便再次自己给自己拈了一颗。
不过这玩意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多了容易上火。
池律见她吃得香甜后,也拈了一颗进嘴里,味道香香脆脆的还带着一丝清香,并且似乎不觉得过干。
池渊却是打开了暗阁,拿出了前面吩咐御膳房准备的糕点,问:“阿渊可否与我说下你那天是因何同陈庆以及池宁安二人发生的冲突吗?”
即便此事他早就从暗卫以及其他人的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可仍是想要亲口听她说一遍。
拈起一块葡萄梅花糕的沈苑并不好奇他的这个问题,遂一五一十的给她说清了来龙去脉,并且未曾删减半分。
“啧, 那么说陈庆此人可还真是该死。”
“这人该不该死并不是微臣能批评的,不过这人现在被打断了两条腿,加上又没有了官位,指不定对他而言,这比死了还要难受。”沈苑想到那天陈庆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表情时,只觉得可真是好看。
原本唇瓣微抿的池律在见他们聊得热火朝天而将他给遗忘在一旁的时候,心里却是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就像是整个人猛灌了好几口醋一样。
好在,南山脚下很快就到了。
由于山路多陡斜,他们便弃了马车决定步行。
又因为不想让他们的身份被人过多关注而惹来危险,便只是带了几个身手矫健的跟随,并且他们的手上还提着食盒。
许久未出宫的池渊就像是一只离开了笼子的鸟儿一样,那是看什么都新鲜,就连这人也不自觉地扔下了他们独自往里走去,侍卫紧随其后。
随手捡了一片枫叶得沈苑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时,突然出声道:“你们二人的关系不好吗?”
要不然的话,为何从刚才到现在,基本都处于零交流。
“并非是不好,而是不熟。”若非他最后被那群人推上了皇位,说不定他在他的眼里,都仍只是一个黑白的符号。
“我以为你们几个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在怎么样也会有点关系的,谁知道居然会得到你的一个不熟。”
“若是阿苑路上看见了一根狗尾巴草,你会留心的去观察那株草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其父其母是谁吗。”
而他换来的是沈苑斩钉截铁的“不会。”二字。
“你自己都说了只是一根无关紧要的狗尾巴草了,那我为何还会注意她,若是有注意它的时间,为何不去看更美的牡丹,芍药与其他花。”她说话的时候,还抬脚碾压了脚边的一棵杂草。
更像是在无声的讽刺着些什么。
而池律的目光也幽幽地落在了她的白底青白靴上时,脑海中总会不自觉地回想到先前的那几个荒唐梦境。
并且他在梦里,也是暧昧的把玩着她的一双脚,更甚是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