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是坏人，他对你很好。”杨氏道。
三郎歪着脑袋想了想。
他不太懂。
杨氏抱着他，哭了一场。
到了晚上，顾延韬回来了。
他脸上挂彩。
“爹爹，你又去赌了？”三郎问他。
顾延韬摸了摸三郎的头，笑着说：“爹爹没输钱。爹爹今天教训了一些不讲规矩的泼皮。”
三郎不懂他爹爹的话。
他还太小了。
杨氏则是满腹狐疑。
顾延韬又道：“爹爹去买胭脂水粉了，等爹爹赚了钱，带着你和妹妹去逛街。”
杨氏心里发寒。
她想起了顾延韬今天去妓院的事。
她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这种禽兽？
他们顾家，怎么会出这种孽畜！
顾延韬回来之后，对杨氏和两个儿子很温柔体贴。
他不再提及昨天的事。
而且，他总是嘘寒问暖，关心杨氏和儿子的衣食住行。
杨氏和儿子渐渐放松了戒备。
他们不再防备顾延韬了。
直到这天晚上，顾延韬偷偷溜进了杨氏的闺房。
杨氏吓了一跳。
“你干嘛？”杨氏慌乱。
顾延韬将灯吹灭，屋子里漆黑一片。
杨氏只感到铺天盖地的压迫。
“你干什么，顾延韬？”杨氏道。
顾延韬将杨氏搂入怀里，语调低沉暧昧：“媳妇，我忍不住了……”
他开始撕扯杨氏的裙子。
杨氏挣扎。
顾延韬的手劲，越来越重。
杨氏终于崩溃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是个畜牲！你是畜牲！”她骂他。
顾延韬道：“我是畜生。”
他一把扯掉了杨氏的腰封。
杨氏拼命抵挡，奈何男女悬殊。
顾延韬将杨氏扑到了床上。
杨氏的双腿踢打他的肩膀和背部。
她哭得肝肠寸断。
“救命啊，救命——”
她使出了平日里学来的所有本领。
顾延韬并不阻止。
杨氏咬伤了他的胳膊。
血腥味弥漫开来。
顾延韬依旧动作不变。
杨氏的哭泣戛然而止。
她的力量，像被抽空了。
她趴在床沿，痛哭失声。
顾延韬也哭了起来。
他抱住了杨氏。
杨氏的身体，微微战栗着，她没有推拒他。
良久，杨氏才问他：“为什么？”
“你给我吃了药，我的身子一直不舒服。”顾延韬道。
他的话，简单粗暴。
“我根本没碰过你。”杨氏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延韬不理睬。
“是不是你娘让你来骗我的？”杨氏继续问。
“别吵，睡觉。”顾延韬道。
杨氏又哭。
“你要弄死我吗？你为什么要娶我？你说啊，你说清楚啊。”杨氏哭道，“你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对我存了私心，想要占有我。我不稀罕！”
顾延韬的手，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他盯着杨氏，眼神阴森冰冷：“你真的不想嫁给我？”
杨氏不答。
她的目光闪烁。
“你若是敢说假话，我饶不了你。”顾延韬威胁道，“明天一早，我就去衙门击鼓鸣冤，请朝廷派官员来查办此案，看看到底是谁杀人灭口。”
杨氏猛然抬眸，瞪向了顾延韬：“你要报官吗？”
顾延韬冷冷瞧着她。
杨氏的心，彻底凉透了。
“你不敢。”她道，“你怕丢丑。”
顾延韬不置可否，伸手拍了拍杨氏的面颊，说：“咱们明日再谈。”
他走了出去。
杨氏颓然跌坐在床上。
翌日，她没有出去。
三郎醒过来，看到母亲呆愣愣坐着，吓了一跳。
他连忙爬到了母亲的膝盖上，轻轻抚慰杨氏的背脊。
杨氏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她恨顾延韬，恨他的残忍无情。
同样是女人，杨氏深刻明白那种滋味。
她不是不爱顾延韬，而是她不敢。
顾延韬从前没这样，最近几个月，他总喜欢喝酒、打架、赌博、吸毒。
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钱，花得差不多了。
杨氏担忧。
她甚至猜测，顾延韬是不是染了病。
她害怕得浑身颤抖。
可她没有勇气去告诉顾延韬。
顾延韬不仅仅是她丈夫，他还是儿子们的父亲。
他若是疯魔，她和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杨氏不能拿儿子的未来做赌注。
她只得隐瞒。
她甚至不敢告诉顾瑾之，害怕顾瑾之嫌弃顾延韬，更加厌恶她和两个儿子。
顾延韬却没料到，他以往疼爱的妻子，居然是个胆小鬼。他一旦凶狠起来，杨氏就吓得瑟缩。
她没有主意。
她的胆怯，令顾延韬非常满足。
他对杨氏更好，比以前更好。
杨氏心里也慢慢软化下来，她愿意陪着顾延韬胡闹。
顾延韬却在外面养了外室。
这件事，杨氏知晓了。
她心如刀绞。
“……我不相信！”杨氏歇斯底里的喊，“你骗我！你骗我！你是个畜牲，你不配做个男人！”
顾延韬也吼：“你不要胡说八道！”
杨氏不信。
她跑出了家门。
她跑了半条巷子，遇到了顾延韬。
“你跑什么？”顾延韬问她，“你跑什么？你难道不信任我？”
杨氏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似乎心脏要裂开。
她的泪流淌成河，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青石板路上。
她的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顾延韬急忙扶住了她：“杨娴，你哪里不舒服？”
“我心里堵得厉害。”杨氏哭着道，“延韬，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你听我解释。”顾延韬拉着她的手，将她拽到了旁边的茶楼里。
他要点茶。
杨氏没胃口。
“你不吃东西，孩子会饿。”顾延韬道，“乖，先垫肚子。”
他点了茶水和糕饼。
杨氏就默默吃了。
她的嘴唇干裂，脸色惨白，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顾延韬见状，心里一惊。
“你怎么了？”顾延韬问她。
杨氏摇摇头。
她什么都不肯说。
顾延韬心里有了不祥预感。
他叫伙计结账，却被伙计告诉他：“客官，您的钱包已经付过了。”
顾延韬愣住。
他转身，冲出了茶馆。
刚刚出门，正好遇到了宋盼儿。
宋盼儿身边跟着丫鬟。
看到顾延韬，宋盼儿停住了脚步。
“……你们母女，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顾延韬怒视宋盼儿，“老二，你是想逼死我吗？”
宋盼儿笑笑：“三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今日是带着菀姐儿买点心，恰巧看到你和我们家的丫鬟在说话，我就停下来，听了一耳朵，原来是误会。”
顾延韬道：“误会？这是误会吗？”
他说罢，转身离开。
宋盼儿站在街角，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眉头皱得很紧。
顾延韬是发现了什么吧？
他昨晚回来，杨氏哭得很凄惨；今日又看到他和杨氏厮混在一起；而后，他们又说了那些话。
这些都是不寻常的。
宋盼儿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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