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伤让林依依不得不暂停了大部分活动,行动变得不便。这给了池骋和郭城宇充分的“理由”介入她的生活。
池骋以“方便照顾”和“安全起见”为由,几乎是半强制地将林依依接到了他名下那套安保级别最高的山顶别墅。林依依激烈地反对过,但她的反对在池骋绝对的力量和意志面前,显得苍白无力。郭城宇默认了这一切,甚至颇为积极地帮忙安排。
姜小帅被请来作为她的私人医生,负责她的伤口换药和后续调理。吴所谓得知消息后,也常常沉默地过来,有时只是坐在客厅,一坐就是半天。
别墅成了华丽的金丝鸟笼。林依依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这座巨大的房子里和外面的庭院。她的通讯设备被以“静养”为由收走,网络受到严密监控。966号机器人被允许跟随,但它的一切对外通讯功能都被物理切断。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境地。
“你的伤需要静养,这里环境最好。”池骋的语气不容置疑,他将一碗姜小帅熬好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补汤放在她面前。 “外面太危险了,那群人还没清理干净,你在这里最安全。”郭城宇笑着递给她一个最新款的平板电脑,里面下载好了各种影视和书籍,“无聊可以看看这个。” 姜小帅每天准时来给她换药,检查恢复情况,他的动作总是很温柔,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温和:“恢复得不错,但气血还是很亏,一定要按时吃药吃饭。” 吴所谓则会带来一些新鲜的水果,或者她偶尔多看了一眼的点心,默默放在她手边。
他们用无微不至的“照顾”编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她牢牢困住。林依依试图沟通,试图解释自己不需要这样被保护,甚至试图撒谎编造身份来历,但都被他们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来。他们不再急切地逼问,只是用一种近乎固执的“对你好”的方式,软化了她的所有挣扎。
她仿佛成了一只被精心饲养的困兽。物质极尽奢华,关怀无微不至,却失去了最重要的自由。
她能感觉到,四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那不再是单纯的好奇、感激或怀疑,而是掺杂了越来越浓的探究、占有和一种让她心悸的炽热。
池骋会强行让她陪他处理公务,哪怕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他也要求她必须待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享受这种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感觉。 郭城宇喜欢逗她,找各种话题和她聊天,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反应。她越是冷淡回避,他眼中的兴味就越浓。 姜小帅的关切则体现在方方面面,从饮食到作息,事无巨细。他像是在呵护一件极易碎的珍宝,那种温柔背后,是一种不容逃离的掌控感。 吴所谓依旧话少,但他的存在感却最强。他常常只是沉默地坐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那目光厚重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爱”如同温水泥沼,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慌。她无数次在脑中呼唤系统,商量对策,思考如何逃离。
而偷渡者,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困境和被削弱的状态,认为这是彻底铲除这个最大障碍的绝佳机会。他利用梦魇能力,精心编织了一个针对池骋的杀局,却在陷阱的核心,埋藏了真正针对林依依的致命一击——一枚淬炼了负面精神和怨念的能量碎片,一旦触发,足以重创甚至撕裂灵魂。
战斗在别墅区外围一处废弃的景观林里爆发。林依依通过系统监测到池骋有危险,不顾一切地强行冲破别墅的防卫系统(利用系统暂时干扰了监控和守卫),赶了过去。
偷渡者现身,狞笑着发动了攻击。梦魇之力化作无数扭曲的黑色触手,缠向池骋。林依依强行催动尚未完全恢复的精神力,与之抗衡。她动作依旧凌厉,但力不从心之感越来越强。
就在她替池骋挡开最致命的一波精神冲击时,偷渡者隐藏的杀招终于爆发!那枚阴毒的能量碎片无声无息地没入她的后背!
“噗——!”鲜血如同暗夜中凄艳的花朵,从她口中喷涌而出。灵魂仿佛被撕裂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所有的力量瞬间被抽空。意识模糊间,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启动了那个赊账兑换来的、并不熟练的“梦境反制”能力,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狠狠撞向偷渡者!
偷渡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显然没料到她在重伤之下还能发出如此反击,精神体遭受重创,狼狈地化作黑雾遁逃。
而林依依,如同折翼的鸟,重重地从半空中跌落在地面上,面具滑落,露出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身下的土地,迅速被温热的鲜血染红。
“林依依!!!”
紧随其后赶来的池骋、郭城宇、姜小帅和吴所谓,看到的正是这让他们肝胆俱裂的一幕。
池骋第一个冲过去,颤抖着手将她抱起。她的身体软得可怕,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衬衫,体温正在快速流失。 “依依!撑住!看着我!”池骋的声音是破碎的嘶吼,他从未如此恐惧过。 郭城宇脸色惨白如纸,迅速脱下外套压住她不断流血的伤口,手指都在发抖。 姜小帅迅速检查她的生命体征,心脏几乎停跳:“重伤!内脏破裂!失血过多!必须立刻抢救!!” 吴所谓双眼赤红,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浑身散发着一种近乎狂暴的悲痛和戾气。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回别墅,早已待命的医疗团队立刻进行了紧急手术。
手术室外,四个男人如同困兽般沉默地守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慌。时间一分一秒都变得无比煎熬。
她一次又一次为他们涉险,如今更是为了救池骋而命悬一线。所有的怀疑、算计、隔阂,在这一刻都被巨大的恐惧和心痛碾得粉碎。
她不能死。 她绝对不能死。 她怎么可以死?
一种近乎偏执的念头在四个男人心中疯狂滋生——无论她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目的,她都必须活着。留在他们身边,永远地留下来。
当医生终于走出手术室,宣布“抢救成功,但尚未脱离危险,需要绝对静养和严密观察”时,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彻底吞噬了他们。
看着病床上那个浑身插满管子、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人,某种黑暗的、独占的欲念终于冲破了所有枷锁,彻底定型。
她醒来之后,世界已经不同了。金色的鸟笼,从此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