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故作冷淡地瞥了一眼澹台烬，把剖出来的妖丹丢给他两个，说道：“行了，你还是先自己疗伤吧。”
澹台烬顺手拿起妖丹，也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来拒绝。
他第一次这样正式地打量叶冰裳手中的佩剑。
那柄剑通体乌黑，剑身上的符文妖异地闪着红光，它虽然内敛气息，剑上自带的凶厉依旧让人不敢凝视。
虽不知这是什么剑，但是他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一柄魔族中人才会用的凶剑。
修行之人使用的法器会影响使用者的心性、修为，这些小事他还是知道的。
澹台烬吸收了那两颗妖丹，伤势被渐渐平复，然后才开口问道：“大小姐的这柄剑，使用久了，会影响佩戴者的心性修为的，不知大小姐是从何得来的？”
叶冰裳淡淡道：“只是缘分偶得罢了，我自有分寸。”
澹台烬见她不愿意说，也不想为难她，不再开口，只脸上带着几分关切的情绪。
叶冰裳第一次见到澹台烬脸上这样自主且生动的情绪。
她轻声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得到这柄剑的吗？”
澹台烬望向斜倚在石块上的叶冰裳，眼里的好奇遮都遮不住。
叶冰裳轻笑，横过剑来，细细地抚摸着剑身，说道：“天欢就是身死于此剑之下，腾蛇真身也是被它砍成不知多少块。”
她幽幽一叹：“唉……”
澹台烬一怔，不由自主地想起般若浮生中冥夜和天欢幼时相依相伴的过往，和冥夜心中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情丝。
他到最后也不明白，冥夜爱的人究竟是谁？
若是天欢，为何要替欲杀她的桑酒求情？
若是桑酒，为何一次一次为了天欢而伤她？
冥夜最后想要渡桑酒成神，是在赎罪？还因为爱她而奋不顾身？
澹台烬看着衣裙上沾染血迹依旧如月宫仙子一般清冷美丽的叶冰裳。
那么，我呢？我的心里究竟住着谁呢？
澹台烬问叶冰裳：“大小姐，你有没有爱过人呢？”
叶冰裳不懂澹台烬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到爱与不爱上呢？他难道忘了她同萧凛的旧情吗？
叶冰裳提醒澹台烬道：“萧凛。”
澹台烬反驳道：“不，不是，你不爱他。”
叶冰裳说道：“我爱过他，只是后来太失望了，不爱了而已。”
澹台烬迷茫道：“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就不爱他了呢？”
叶冰裳说道：“爱一个人人是一瞬间的事，不爱一个人也是一瞬间的事。”
“萧凛他为夫、为子、为臣、为君，处处都令我失望，失望积攒的多了，我就醒悟过来了，他并非我的良人，我爱的是我以为的那个萧凛，他不是，所以我看破了迷障，从那段令人痛苦的感情之中挣脱出来，不再爱他了。”
澹台烬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抓住。
他向叶冰裳求助道：“大小姐，你教教我，就像以前在叶府时一样，究竟怎么样才能看破迷障？”
叶冰裳看向他，神色悲悯，好像莲台之上高坐的观音。
她说：“你要自己去悟，以你自己为中心，而非他人。”
“我可以帮你，但是只有你自己才能救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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