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一直跟在叶冰裳身后，叶冰裳也没有赶他走。
他们能够同行的路只有这荒渊之中的一段，出了荒渊，他们就是国仇家恨，站在角斗台上的对立面。
到了锁妖阵。
澹台烬诧异地看着阵中活着的群妖，问道：“大小姐圈养这群小妖做什么？”
叶冰裳说道：“我向他们打听帝冕藏匿的地方，怕泄露消息，就在捉到帝冕之前，将他们困在锁妖阵里了。”
澹台烬含笑恭维她，说道：“大小姐心善。”
叶冰裳不大高兴，问道：“你在嘲讽我吗？我现在这副模样，哪里和心善沾边？”
“莫说妖了，你可知道盛国有多少世家大族被我下令合族诛灭，连根拔起的？”
澹台烬说道：“可大小姐作这些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是吗？”
叶冰裳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她果然不适合和圣人在一起，还是坏种妖孽对她胃口。
她余光瞥见澹台烬看着她笑，心底的不悦骤然升起，故意刺他，说道：“澹台烬，你可知为何与叶夕雾都不想现在置你于死地？”
澹台烬一愣，琢磨着叶冰裳这话的意思。
叶冰裳与叶夕雾现在都不想置自己于死地，那就是说她们本来都打算杀他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不，不是！
他和叶夕雾大婚那夜，叶夕雾明明就是想要杀他的！
澹台烬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说道：“大小姐这样刺我，自己很开心吗？”
叶冰裳说道：“开心，当然开心！”
“我不高兴，就不想让别人高兴。”
“此处只有你我，你不陪我难过，我看着碍眼！”
澹台烬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冰裳，这个他以为天上明月一般皎洁无瑕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充斥着恶意的想法？
叶冰裳斜了一眼澹台烬，说道：“别这样看我，这世间的生灵，神仙也好，凡人也好，皆有欲望。”
“我虽有恶意，但却懂得约束它，不为恶意所支配，那些大奸大恶之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至于其他的，顺着自己的心意一点，又有何不可呢？”
澹台烬问她：“世间生灵皆有恶念，当真如此吗？”
叶冰裳反问他：“澹台烬，你长到如今这个岁数，可曾见过纯粹的一丝恶念也没有的人或者其他妖魔生灵吗？”
澹台烬默然，良久，回复道：“没有。”
他突然间觉得，他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或许他在某些方面不懂，但那是没有人教导过他，约束他。
澹台烬兴致勃勃起来，问叶冰裳道：“大小姐，你觉得我和其他人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叶冰裳答道：“没有，我并不觉得你与常人有何不同，你从前行事异常，只是因为没有人教你罢了。”
“从前在叶府，我们相处不很正常吗？我教你的那些，你不是都学会了吗？”
“可是我天生不能感知道情绪，那些都是向别人学来的，不是我真正的情绪。”
叶冰裳道：“那你现在跟我说话带的情绪也是装的吗？你没有喜悦和委屈吗？”
澹台烬愣住了，他有啊！
他还想继续追问，可是叶冰裳却没有兴趣聊了。
“行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帝冕吧！”
她丢下这句话，便到一边去盘腿修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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