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
临淄王沈玠正妃萧姝、侧妃姚蓉蓉,同日入府,姚蓉蓉一顶喜轿从偏门抬进王府,萧姝从正门堂堂正正被沈玠迎入王府。
姜雪蕙和沈琅俱是一袭紫服坐在正堂上,论家理,长兄如父,沈玠成婚拜沈琅也是应当的,长嫂如母,姜雪蕙是皇贵妃,位同副后,勉强也能撑一撑;论国礼,拜皇帝、拜皇贵妃,都是天经地义的,沈玠和萧姝就在他们两人跟前拜天地。
沈玠和萧姝被簇拥着送往正院行结发礼。
沈琅牵住姜雪蕙的手,问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姜雪蕙顺口道:“萧大姑娘终于得偿所愿了,在为她高兴呢!”
姜雪蕙这话说得不走心,沈琅捏了捏她的手心表达不满。
沈玠这时候与萧姝结发礼成,匆匆赶来正堂,请姜雪蕙和沈琅去观涛亭酒宴。
观涛亭里,只摆了一桌席面,是供给沈琅和姜雪蕙坐的,其余席面皆摆在观涛亭外。
姜雪蕙和沈琅入座,跟来的小太监试酒之后,沈玠便起身道:“臣弟,敬皇兄、皇嫂一杯!谢皇兄、皇嫂来赴臣弟喜宴!”
姜雪蕙和沈琅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
沈琅笑道:“这一杯就足够了,前院还有一堆地勋贵大臣呢!少喝点,别误了今晚的大事!”
沈玠说不上来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躬身道:“臣弟遵旨!”便退了出去。
沈琅皱了皱眉,无奈道:“结婚呢,怎么摆这么个脸,表妹是他自己选的,他不满意么?”
姜雪蕙笑着打圆场,“或许是咱们在这儿,临淄王觉得拘束呢?”
沈琅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好拘束的?他从小在宫里长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又问姜雪蕙道:“刚刚出什么神呢?”
沈琅强调道:“不许再搪塞朕!”
姜雪蕙无奈,只好和盘托出道:“臣妾只不过是神游而已,陛下问得时候堂上还有臣子在呢!臣妾总不能直说吧?总得找个理由吧?不然多失礼呀!”
这个解释沈琅大体上是认可的,是实话。
刚刚看到姜雪蕙出神,沈琅忽然想,若是他没有把姜雪蕙的名字从选秀名单上划去,今日在这里拜堂的,会不会就是姜雪蕙和沈玠,姜雪蕙又神游天外,沈琅心里难免更不是滋味些,这才有正堂上那么一问。
其实问出来,沈琅就后悔了,若是姜雪蕙的回答他不满意,只怕要更伤心。
所幸姜雪蕙回答虽然敷衍,但沈琅可以从中窥知姜雪蕙的态度,沈琅心里才松了弦。
小太监们已经一一试好了菜,沈琅给姜雪蕙盛了一小盅甜羹,说道:“你尝尝,应该好吃的。”
又转移话题问王新礼道:“今日来临淄王府赴宴的都是哪些人啊?”
王新礼躬身道:“沾亲带故的勋贵们差不多都来了,按照礼制,王府发了请帖的也都到了。”
这意思就是,没有来不该来的人。
沈琅点了点头,对姜雪蕙道:“岳父也来了,朕等会儿要不要出去给岳父敬个酒?”
姜雪蕙被呛了一口,放下甜羹,嗔道:“陛下可饶了臣妾吧!您这么一出去,指定能把我爹吓得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
沈琅一个皇帝,表示亲近也不是这么一个亲近法!
沈琅讪讪道:“还是等宫宴再敬酒吧。”
姜雪蕙和沈琅没有在宫外多久,天色一擦黑,便起驾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