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抬步,轻轻走到沈琅面前,温柔唤道:“陛下?”
沈琅隐隐约约看见姜雪蕙在他面前,他伸手去描摹她的眉眼,五石散的药性在血液里沸腾,沈琅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甚至鬼魅可怖。
他说:“元娘来了?”
沈琅这个时候脸上的表情再怎么可怖,姜雪蕙都不会走,她若是走了,该怎么跟沈琅提戒掉五石散一事呢?又该怎么找借口跟沈琅亲密如初呢?
姜雪蕙捉住沈琅的手,眼眶溢出泪水,温声软语道:“陛下。”
五石散是会成瘾的,服食这个玩意儿,沈琅兴头上没有一点清醒的样子,实际上他现在确实不清醒,会不会突然暴戾都得另说。
沈琅突然一口咬上姜雪蕙的肩头,带着些泄愤的意味,力道控制的也不好,斑驳的血迹渐渐浸红月白的宫装,在肩头开出刺目的红梅。
姜雪蕙痛得喘息,靠上沈琅的胸口,另一只手在沈琅后背上轻抚着安抚他。
沈琅渐渐平静下来,姜雪蕙换了一个姿势,坐到罗汉床上抱住他,沈琅俯卧在姜雪蕙的怀里,浅眠起来。
沈琅这段一直觉浅,今日在姜雪蕙怀里,难得睡得好。
他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姜雪蕙衣服上的蝴蝶绣纹。
姜雪蕙声音缱绻柔情,说道:“陛下醒了?”
沈琅心里一动,她是不是愿意同他和好?沈琅抬眼悄悄去看姜雪蕙的脸上的表情,目光触及她肩上的血痕,服食五石散后的记忆迅速在脑海里闪过,姜雪蕙来看他,而他神智不清、面容可怖,甚至还伤了她,沈琅霎时僵住。
姜雪蕙又柔声道:“怎么了?还没清醒吗?”
沈琅出声道:“还疼吗?”
姜雪蕙看向肩上血迹斑驳的处,温柔道:“其实还好,没有那么疼的,陛下不必自责。”
沈琅从姜雪蕙怀里起来,与她对坐在榻上,伸手去碰那处咬伤,“是朕不好······”
一直沉浸在内疚的情绪里没什么意思,姜雪蕙转移话题道:“我来看陛下时,陛下神情不大对,是吃了什么东西吗?”
沈琅低头,五石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知道的,只是他用的不多,还算节制,也只是有点轻微的瘾头,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太大损伤。
沈琅试图插科打诨,说:“是五石散,用的不算多,一个调剂品罢了。”
姜雪蕙问:“所以,陛下是知道五石散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对吗?”
沈琅当然知道,否则他也不会控制用量了,还用“用的不算多”这样的用量来形容。
沈琅不想叫姜雪蕙生气,下意识地找借口道:“其实也不止我吃,谢少师那样的人也在用,元娘······”
姜雪蕙打断他的话,气恼道:“您是觉得谢危比您好吗?还是觉得谢危比您重要?为什么要拿他来比较?”
姜雪蕙是恼极了,一点脸面也不给谢危,平时谈及谢危时,她都会称一句谢少师或者谢卿的,现在话赶话,干脆就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