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哑口无言,心里热热的,又有些惭愧。
他拉出谢危当挡箭牌,实际上就是在潜意识里觉得谢危是胜过他的。
沈琅虽然说不出谢危哪里胜过他,但是他可以明确感受到谢危有胜过他的地方,在个人品德上,具体是什么,他是说不清楚的。
姜雪蕙并不这么认为,她从来不会神化任何一个人,世人皆为凡人,谁比谁高贵呢?
就像男人从不比女人更高贵,男人、女人都是人,凭什么女人要在人格上自我卑贱化,卑躬屈膝地讨好男人呢?
姜雪蕙长叹一声,没有再咄咄逼人地追问下去。
她此前那一问,是作为妻子对丈夫的本能关心,所以才会拉不住脾气,质问君王;也是为了点醒沈琅,削弱谢危对他的影响。
沈琅虽然清醒,但无意之中,也被谢危牵着鼻子走过。
身为君王,被臣子所控,即便是偶尔,也是值得警惕的。
更何况,第一世沈琅早死,说和谢危一点关系都没有,姜雪蕙是不信的。
姜雪蕙柔声问道:“陛下还打算继续吃五石散吗?”
五石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姜雪蕙不知道,他偶尔吃一吃,调节一下压力也无所谓,可是姜雪蕙知道了,他若是再吃下去,只怕姜雪蕙会对他失望,厌弃他。
而且五石散吃多了失控,咬伤姜雪蕙这件事,也叫沈琅心有余悸。
沈琅伸手去握姜雪蕙的手,姜雪蕙没有躲开,沈琅心里一喜,开口道:“我不吃了,你放心。”
姜雪蕙垂下眼睑,她还以为要苦劝沈琅呢,没想到这么简单,看来她低估了她在沈琅心里的地位。
她软语道:“可是五石散想要戒掉是很痛苦的,不是说说而已的,陛下有这个决心吗?”
沈琅不以为然,笑道:“元娘小看朕吗?”
姜雪蕙莞尔一笑,靠进沈琅怀里,说道:“那陛下戒药的时候,臣妾想陪着陛下,可以吗?”
有她看着沈琅,她也能放心些。
沈琅眸中情意绵绵,在她额头轻浅一吻,动情道:“朕不知多想你日夜陪着朕。”
姜雪蕙在沈琅怀里轻轻蹭了蹭,问道:“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吃五石散的?臣妾之前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沈琅想起没有遇到姜雪蕙之前的那些时光,他那时候追求刺激,荒唐无忌,用感官欲望来填补内心空洞。
沈琅微笑起来,还好遇见了她。
沈琅说:“有两年了,只是吃得一直不多。朕又不想在你面前出丑,控制的比较好。”
所以,沈琅被她冷落,是靠上瘾的毒来寻求欢乐的吗?
姜雪蕙眼眶微微湿润,问道:“那陛下怎么又多用了呢?”
因为没有你了,你开始离朕远了,明明是你滥好心,把朕推给别的女人,朕遂了你的意,你却在心里排斥朕。
沈琅不是不明白姜雪蕙出于醋意的行为,可是沈琅不能接受她的行为。
姜雪蕙想对付谁,想怎么对付后宫的那些女人都可以,但是她不可以疏离他,放弃他!
沈琅看向怀里姜雪蕙的脸,她哭了,他也心酸起来,那些责难质问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姜雪蕙如果去对付后宫的那些女人,她就不是姜雪蕙了,他并不希望姜雪蕙迷失本性,变成别人。
想要姜雪蕙就不能要别人,沈琅愿意远离别的女人,只要姜雪蕙。
沈琅轻轻拭去姜雪蕙脸上的泪水,说道:“以后不许再疏远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