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低头道：“母亲，我明白。只是此次事关重大，陛下并不是为了享乐才长住行宫的。”
只这一句，安孟氏的心，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姜雪蕙一直都很靠谱，她说什么，孟氏就信什么，就算狐疑，孟氏也会自己圆过去。
既然事关重大，那必然不能宣之于口的，孟氏也理解姜雪蕙，点头道：“我急糊涂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姜雪蕙问孟氏：“母亲，宁姐儿的婚事怎么样了？挑中了吗？是李琦还是张遮呀？”
孟氏道：“等明年开春才能定呢！明年春闱，李琦上京赶考，正好和宁姐儿见见再说。”
“那个张遮”，孟氏凝眉道：“我看着是不成的。”
姜雪蕙奇道：“怎么会？”
孟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宁姐儿对那张遮确实有心，那张遮却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的，只瞧他这游移不定的样子，我就知道这门亲事成不了了，张遮即便对宁姐儿有心，他脑子里的那些顾虑也足以叫他放弃了。”
张遮只怕忘不了前世种种，所以才犹疑，不肯决断。
姜雪蕙不再问下去，只说道：“等李琦上京了，再看看李琦吧。”
天色昏沉沉的，不到晚间，雪花就开始纷纷扬扬落下。
永寿宫炭火很足，并不觉得冷，沈琅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抄写经文，他跟姜雪蕙下棋输了一局，受罚是应该的。
姜雪蕙吩咐小厨房给沈琅蒸的橙子好了，姜雪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到紫檀雕花的圆桌前去，拿起剥橙子的小刀，剥起了橙子。
沈琅抬头看姜雪蕙，问道：“吃了橙子之后就可以用晚膳了吧？”
抄经文这活儿实在是没意思的很，沈琅已经不太能坐得住了。
姜雪蕙哪里不知沈琅的心思，嗔他一眼，说道：“等半个时辰再用晚膳。”
又问道：“陛下的经文抄好了没有？年后臣妾要拿去供奉佛堂的！”
沈琅看着还有一小半没抄的经文，一阵头大，悻悻地低下头，继续抄写。
姜雪蕙切好了橙子，洗干净手，将盛着橙子的粉彩小碟放到小几上，叉起一块橙子喂给沈琅，沈琅张嘴咬过橙子，边吃边写。
天色越发暗了，殿里的烛火也燃了起来。
姜雪蕙觑着沈琅，柔声道：“陛下停下笔吧，再写下去就该伤眼了。”
沈琅头也不抬，说道：“等一下，没有几个字了。”
姜雪蕙只好叫喜儿拿过一个点着烛火的小烛台，拿在手里替沈琅照明。
沈琅写完就撂下笔，接过姜雪蕙手里的烛台，放到小几上。
宫女鱼贯而入，进来收拾经文、整理屋子。
天还没有黑透，沈琅拉着姜雪蕙到檐下看雪，扭头吩咐王新礼道：“上膳！”
姜雪蕙倚在沈琅怀里，忽而一叹，说道：“也不知道公主怎么样了······”
沈琅紧了紧胳膊，问道：“怎么想起乐阳了？”
姜雪蕙道：“快要过年了，臣妾去年就是在宫里陪公主过年的。”
“又下了雪，京城现在都这么冷了，草原上想必更冷吧？”
“臣妾只是有些记挂公主······”
提起乐阳长公主，沈琅对她，还是有几分愧疚的，亦存着想要宽姜雪蕙心的想法，说道：“叫王新礼在宫里找几个机灵的奴婢，咱们给乐阳准备点东西送去，再看看她好不好，也算咱们做兄嫂的尽一份心。”
“嗯。”姜雪蕙点头道：“臣妾也看着点儿吧。”
沈琅说：“好。”
这下联系乐阳公主就有渠道了，日后过个节什么的，再送点东西，把这个渠道稳下来，沈芷衣还有草原王廷的消息，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传入姜雪蕙手中，沈芷衣有兄长撑腰惦记，日子也会更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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