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是想知道谢危猝不及防突然倒下的原因的,这个原因是让人瞠目结舌的。
朝堂众臣几乎同时涌起了一股荒谬之感——
谢危从前一句两句就能戳中人心的聪明劲儿哪里去了?
做出来这么蠢的事情的人是谢危吗?
就算是两朝元老,正经仕途上来的褚希夷褚相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啊?
更何况他谢危一个压根不走正经仕途的人!
正经文官对皇亲国戚和他们的家事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谢危一个帝王幸臣,或许绕不开,没法子敬而远之,但最起码的恭敬应该做好吧?
别人的家事最好还是有多远就离多远。
谢危这么上赶着,还是不恭不敬的上赶着,是生怕自己死的慢吗?
他失去宠信,那还真是活该!
敌视谢危的大臣们开始发力,弹劾的奏疏一封接一封地送往乾清宫。
以往这些会被沈琅直接驳斥的奏疏,此次竟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众臣立刻像闻见血腥的狼一样,弹劾越发猛烈。
周寅之揣摩了又揣摩姜雪蕙和沈琅的心意,确定不是在演大戏后,立刻面奏沈琅,极陈谢危与天教勾结一事。
沈琅在乾清宫大发雷霆,怒极反笑,问道:“周寅之,你确有证据吗?”
周寅之埋首在地上,应道:“臣并无实证!但是此前剿灭天教残部之时,臣已经探查到了证人,那漏网之鱼落网在外,故此臣虽心有怀疑,却一直按兵不动,一怕打草惊蛇,惊了天教贼子,二怕天教贼子狗急跳墙,扰了京城安乐。”
周寅之继续道:“只是此番,臣已经探查到那漏网之鱼的下落,又在翻阅去岁勇毅侯府一案后五城兵马司巡城记录时,发现谢少师的车架曾惫夜而出,这才敢肯定,谢少师与天教贼子实有勾连,方才敢禀明陛下!”
殿内一时死寂,周寅之说得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谢危和天教贼子勾结极深。
沈琅从不信任谢危,可是却也没有想到谢危竟与天教勾结,甚至谢危极可能就是天教中人。
多可笑啊!
天子近臣竟是天教中人!
滑天下之大稽!
想想天教与平南王勾结叛乱,害得皇室几乎覆灭。
沈琅只觉得怒火快要将他胸腔烧尽。
谢危,该死!
他必要将谢危千刀万剐!
沈琅看着跪在殿中的周寅之,许久才找回理智,冷漠道:“你放手去做,把那证人抓住,审好了把证词带给朕。”
没有提谢危,意思是谢危必死无疑了!
周寅之猛地抬头,叩首道:“臣,谨遵圣命!”
沈琅坐回御座上,不停捻着手中佛珠平息怒火。
良久。
沈琅开口道:“召许耀宗。”
许耀宗来得也极快,沈琅直接对他道:“你悄悄去查一查谢少师的本家谢氏,仔仔细细地把奏报带回来给朕,如有异常,你可以调动当地锦衣卫,诛灭谢氏满门。”
许耀宗领命而去。
谢危和天教有勾结,他出身的谢氏也一定不干净。
谢危是参加过科举中过举的,即便没有从龙之功,也是前程似锦。
一个前程似锦的人,依旧与天教勾结,所图必定甚大。
他的图谋必然是自幼被灌输,所以可以弃置前程。
能自幼灌输谢危的,自然只有谢氏一族了。
那么谢氏一族,必然是贼子无疑。
现在查一查谢氏,收获必然不小。
也正好历练历练许耀宗,好对他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