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无动于衷。
若姜雪宁真有性命之危,他当然会救她,可若姜雪宁是为了旁的目的,他也绝不会帮她。
姜雪宁只能无功而返。
匡远坐在窗边看书,姜雪宁从张遮房里出来时,他也有了底,张遮还算坚定,不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不会跟霜打茄子似的,蔫巴着出来。
匡松刚刚赴任为志的约回来。
匡远问他:“那个任为志怎么说?”
匡松道:“任为志愿意做这个牵头的,帮着咱们厘清蜀地的盐场,那些个私盐可以扫清了,税能收上来了,您这一趟也算是功成了。”
匡远笑道:“你的功劳也不小,等我再把这边吏治清明了,回了京城就向陛下给你请功。”
匡松也面露喜色,说道:“谢六叔的栽培!”
匡远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客气!坐!”
匡松这才坐下,想起一事,禀报道:“任为志家的那个客人您还记得吗?”
“那姑娘有点来历,今日下头禀报,说有京城来人,在悄悄查那个姑娘。”
想起不久前从张遮房里出去的姑娘,匡远皱起了眉,问道:“是哪家人?怎么说?”
这个牵扯应该不大,要真是京城里头的大人物,不会才这么点动静,来探查的人身手也就那样。
匡远斟酌着语句,说道:“应当不是什么根基深厚的大人物,动静不算大,只是有几个会点拳脚的人在暗查,领头的,也只是个管家,也不敢交通官员。”
匡远点点头,沉吟道:“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敢入蜀,还是谨慎着些好,仔细查查,别坏了事。”
豫南洪灾,姜伯游和李琦一同上表,请求再调拨钱粮。
看来这次洪灾确实非同小可,往常也是这么点钱,还可能被官员上下其手贪掉不少,也能把事情解决了。
这次钱粮相对充足,却还是不够用,便可见洪灾的严重了。
沈琅叹了口气,把折子递给姜雪蕙,说道:“元娘,钱还是不够用,也别想从户部里掏钱了。”
姜雪蕙翻开折子,看着上面的灾情汇报和救灾情况,又翻到最后看请调钱粮的数目,说道:“百姓水深火热着,还是救灾要紧。”
“之前向义商集资,不是也凑了十五万两有余吗?先把那点钱调拨到豫南。”
沈琅又问:“那粮呢?灾区粮价贵,这点钱只怕用不了多久。”
姜雪蕙道:“我之前命宫人去查我那几个皇庄的存粮,除去粮种和到明年收粮时的吃用,大概可以调出来十万石左右。”
那是他之前给姜雪蕙的皇庄,里面的产出都是她的私产,怎么能动她的东西?
这个口子一开,朝堂上的那帮人,只怕就盯上她了。
以后再有缺钱少粮的,有了这一次,下一次她就不得不出了。
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沈琅揉了揉眉心,说道:“那是你的私产,怎么能动?”
姜雪蕙当然明白沈琅不想让她吃亏的心意,但是别的地方也拿不出粮来了。
户部只会哭穷,然后叫内努掏钱买粮,给不出来解决办法。
姜雪蕙张口欲言,沈琅打断道:“我看看我皇庄里的存粮吧。”
沈琅的皇庄,是给新军提供月粮的。
姜雪蕙一叹,问道:“那陛下,新军的月粮怎么办?还够吗?”
沈琅一僵,含糊道:“朕先查查再说吧。”
沈琅皇庄里的存粮,只怕是不够的。
姜雪蕙的皇庄,顶多也就是沈琅的二十分之一。
可非常有意思的是,姜雪蕙算了算她皇庄的产出,平均却比沈琅多出三成不止。
更有意思的是,姜雪蕙皇庄里的租子,统一调成了三成,与她的嫁妆庄子齐平,为了贴补庄户,让他们日子好过,她每一年还会折返一成租子的钱,总共算下来,她的庄子实际上只收两成租。
她的皇庄里租子比沈琅低,平均收入却比沈琅高。
这里面固然有她实行改制的缘故,可沈琅的皇庄里,只怕也贪腐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