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一点儿药也吃不进去,弘历心急如焚,唤道:“齐汝!”
听见弘历召唤,齐汝即刻放下冥思苦想着怎么修改的药方,进内跪到弘历身前,道:“皇上!”
弘历问:“皇后吃不进去药,能施针吗?”
这也不是为难人吗?
齐汝苦笑道:“皇上,现下只能等皇后醒来再吃药了,皇后娘娘的身体现在是经不得施针刺激穴位的。”
弘历闭了闭眼,吩咐道:“云丹,把药放下吧。去药炉上温着药,等皇后醒了,就赶紧服侍皇后吃药。”
又转向齐汝,说道:“齐汝,你去给皇后再诊个脉,告诉朕皇后现在的状况。”
齐汝拱手应“是。”
方一搭上皇后的脉搏,齐汝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脊椎急急窜起,又仔细确认了一遍,终于瘫倒在地上,惊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没有脉搏了!”
弘历只觉得眼前一黑,冷声道:“你说什么?!”
齐汝战战兢兢道:“皇上,皇后娘娘薨逝了!”
她连同他告别都没有,就这样走了?
皇后薨逝?
皇后薨逝!
殿内哭声一片,只有弘历默默站着。
不一会儿,景瑟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扑倒在皇后榻前,哭叫道:“皇额娘,你醒醒啊!你看看我!你看看女儿呀!”
后半夜,弘历一直再追问审问进度,琅嬅疑似被害,他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就这么走了。
天色微明时,进保入内禀报,苏绿筠的大宫女云兰受不住拷打,招了实情出来,说是纯贵妃因皇后接连失子,已经没有可能生育,便开始对皇后不甚恭敬,私下里常有怨怼之语,又因和敬公主远嫁一事出言不逊,开罪皇后,皇后怒极以三阿哥婚事为由头敲打纯贵妃,纯贵妃为此惊惧非常,所以出次下策,希望皇后重病,不能再操持三阿哥选福晋一事。
而后进忠又拿了青雀舫皇后必经之处涂上桐油的小太监,印证了纯贵妃谋害皇后一事。
弘历此刻对苏绿筠再无半点情分,恼恨非常,喝道:“传苏氏!”
苏绿筠战战兢兢被带上龙船,仆一进内,便见皇帝目如寒冰,扫在她身上。
她本就不是个胆子大的,贴身婢女云兰被带走,方才经过青雀舫时,也知皇后已然薨逝,本就恐惧不安,又见皇帝如此情态,更是恐惧非常。
苏绿筠筠膝下一软,腾地一声便跪了下来,“咚咚咚”,磕头响声不停。
弘历只觉得可笑,既已犯下如此塌天大罪,现在这一副情态,又是想做什么?用苦肉计引起怜惜吗?
弘历道:“青雀舫皇后必经之路上的桐油是你叫人涂的?”
苏绿筠瑟缩着肩膀不敢回话。
弘历已然明白,这个向来老实胆小,竟也有这样心狠的时候!
她为什么这么做,弘历自然也明白。
“苏氏,你对永璋寄予厚望啊!打量着皇后不能再有嫡子,永璜的妻室出身寒微,你就觉得永璋娶一个出身高门的福晋,就能入朕的眼了?就能挣一挣太子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