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筠已然泪如雨下,谋害皇后是大罪,她可以一力承担,可是她和永璋觊觎太子之位扣实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苏绿筠语无伦次道:“皇上!不是的,臣妾没有觊觎太子之位,臣妾······臣妾只是心疼永璋,臣妾只是怕永璋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被人笑话,臣妾······”
弘历嗤笑一声,道:“笑话?永璋是皇子,谁敢笑话永璋?永璋的福晋只要不是出身下九流,哪怕是一个普通的民女,谁敢笑话他?”
“小门小户?苏氏,你难道是什么世家贵女吗?还不一样是江南臣子献美?可是你看看谁瞧你不起过?谁见了你不是敬称一句贵妃娘娘?”
弘历冷笑道:“朕的儿子什么时候低娶会被人笑话了?是那些臣子不要命了?还是他的兄弟疯了,连孝悌之道都不顾了?”
“门户?”
“哼!”
“说到底不还是你们母子觊觎太子之位,想从妻室里寻一个助力?”
“苏氏,蠢不要紧,朕素来仁慈,愿意容忍你。”
“可你却是又蠢又毒,将朕当傻子一样糊弄,朕岂能饶你?!”
“欠了命,就该赔命!”
苏绿筠已然吓得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弘历看一眼都觉得心烦,只吩咐道:“进忠,苏氏废为庶人,赐死。”
耳畔还回荡着苏绿筠被拖下去时令人心烦的呼喊声,弘历不耐烦地问起进保:“娴妃和海贵人的宫人有招出什么吗?”
进保恭谨道:“回皇上的话,娴妃娘娘和海贵人的宫人受尽了酷刑也没有说出什么,皇后娘娘落水一事,想是与她们无关。”
弘历看向进忠,进忠连忙躬身道:“皇上,奴才也已经审问过所有打理青雀舫的船工,娴妃娘娘或者海贵人的宫人,都不曾与他们接触过,与他们接触过的宫人里,也并没有与娴妃娘娘和海贵人的宫人相熟或者沾亲带故的。”
也就是说,皇后落水一事,唯一完整的且可以两厢印证的证据链,只指向苏绿筠。
弘历点点头,挥手叫他们两人退下。
可是,真的只是苏绿筠吗?
进忠和进保的能耐他都是信任的,目前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罢了,总归后宫是掀不起风浪的,直接动手的罪人已然处置,也算是对琅嬅有个交代了。
现在么,当务之急是赶回京中为皇后治丧,后宫还得再梳理一遍,前朝,前朝也该动一动了,皇后新丧,他爱妻心切,情绪暴躁,处死一些不听话触怒他的大臣也是理所应当的。
还有他那两个已经长成的儿子。
永璋觊觎太子之位,心思已经浮了。
那永璜呢?他身为长子,又是皇后亲自教养长大,他难道就没有异心吗?
他这个皇帝还正值壮年,他的儿子们就已经开始跳了,若是不杀住这股不臣不孝之风,他们早晚会把其他阿哥们也带坏了,康熙年间九子夺嫡的旧事只怕又要重演。
弘历眸中越发冰冷,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对,所有人都在给他添堵,臣子们派系林立,汲汲营营争抢利益,不思为君尽忠,儿子们心怀异志,也不思为父尽孝,孽障!一群孽障!全是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