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开得正好,红得夺目,热烈极了,来日结的石榴想必也甘甜。
意欢就是在这个时节,生下了十阿哥。
皇上极喜爱十阿哥,刚一出生,便赐了永玥这个名字,玥者神珠,实在尊贵。
意欢看着永玥,眼里满是水一般的温柔慈爱。
嬿婉时常陪着意欢和永玥,有些话,便也不藏在心里了。
“舒妃姐姐,你还记得陆贵人吗?”
意欢一怔,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嬿婉说的是陆沐萍,和她一样,是太后调教了侍奉皇上的。
如今太后在五台山礼佛,陆沐萍隐没在深宫里,加之陆沐萍是在济南行宫被皇上亲自下令遣回宫的,宫人皆知皇上不喜她,想必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意欢霎时便知道嬿婉的意思,嬿婉心底善良,只怕见了陆沐萍的可怜相,心生怜悯,想要帮她吧。
意欢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凡事需得问清楚,免得盲目帮人,反倒拖累了自己。
意欢道:“记得,她是在济南行宫闯了祸吧?”
那一天,嬿婉也在皇上跟前侍奉,自然知道陆沐萍是因何触怒皇上。
嬿婉微微颔首道:“嗯,确实如此。”
“那天妹妹也在跟前侍奉,也知道陆贵人是怎么回事。”
意欢一顿,嬿婉这就是还想要帮陆沐萍了,罢了罢了,若是可以,便遂了嬿婉的心吧。
意欢问嬿婉道:“你说说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帮帮她也无妨。”
嬿婉眉开眼笑,说道:“还是姐姐好!”
“那天不过是陆贵人提及了科尔沁上表求娶嫡公主一事,陆贵人问了起来,皇上那会儿正在气头上,当场便发落了她。”
听完嬿婉的话,意欢一时有些吃不准,皇上究竟是因为太后迁怒了陆沐萍,还是因为陆沐萍问起前朝政事,皇上生气了。
意欢问道:“你觉得皇上还怪罪陆贵人吗?”
嬿婉思量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
她还是有一点了解皇上的,皇上如果真的厌了陆沐萍,只怕不只是遣送回宫这么简单,陆沐萍的位分只怕也保不住,非得贬为庶人,迁居冷宫才算作罢。
至于后来多年不曾召幸陆沐萍,原因她大约也能猜到。一是陆沐萍实在没有在皇上心里留个影,长久不见,便记不得她这个人。二是御前的三位总管,忖度着皇上的意思,更偏向于皇上不想见陆沐萍这个答案,也怕提起贸然提起陆沐萍,触怒皇上,有意无意的,就当后宫没有这个人,忽略了她。
嬿婉认真道:“妹妹瞧着,皇上并不是真的很讨厌陆贵人,见面三分情,陆贵人只是需要一个皇上想起她的机会。”
意欢沉吟道:“咱们也不好贸然行动,可别惹皇上生气了。”
“这样,在永玥的满月礼上,你叫陆沐萍过来,让皇上自己见见她。”
“陆贵人是宫嫔,看望十阿哥也是应该的。”
“若是皇上不生气,咱们再趁机说几句好听话,这便算了结了。”
“如此一来,怎么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