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的石壁泛着微凉的湿气,花想容指尖轻点图纸,嗓音平静无波。
“去吧。”
她将出宫门的暗道和关闭机关的位置交到上官浅手中,语气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那双眸子却暗藏波澜,仿佛在审视,又似在权衡。
上官浅垂眸一笑,眉眼间柔和得像春日的暖风,
“多谢花小姐。”
她将纸小心收起,动作轻巧,像抚平一片羽毛。她心里明白得很,这消息传出去真假难辨,可为了迷惑无锋,这戏还得演下去。
花想容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微抿,一声轻叹融进夜色。
“上官浅,最好别让我失望……”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宫门外的风拂过草丛,沙沙作响。上官浅立在阴影里,眸光如水。
“宫尚角每半个月,都会有两个时辰内力全无。”
她的话音未落,屋后的花想容已悄然握紧了暗器,指节微微发白。只要那两个时辰一出口,她的手便会毫不犹豫地取了二人的性命。
“戌时至亥时。”
然而,当那五个字真的从上官浅嘴里吐出时,花想容却松开了暗器,指尖稍稍用力,将它重新塞回袖中。
还好是假的,她暗自庆幸,否则一切谋划再进行下去的话,会困难很多。
月光洒在小路上,上官浅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另一条岔道上,花想容缓步跟上,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身影上。
直到上官浅即将踏入宫门时,花想容才突然现身,拦住她的去路。
“花小姐?”
上官浅微微一愣,旋即浅笑,
“莫非,花想容有事寻我?”
“你有身孕了?”
花想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满是意外。她方才握住上官浅的手腕,竟发觉上官浅腹中有新的生命跳动,这孩子……是宫尚角的?
上官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笑意未减。
“花小姐医术高明,这点小事都瞒不过您。”
花想容皱了皱眉,隐隐觉得事情比想象中复杂,
“聪明如你,应该猜到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
上官浅点头,语气平静。
“是跟着我来的?如果是,那便是不信我了。花小姐武功高强,内功亦是一觉。若存心隐瞒,我是发现不了的。可花小姐主动暴露,是…对我有了几分信任的吧?”
花想容双手抱臂,鬓边碎发被风吹乱,却衬得她愈发娇俏,
“没错,我不信你。但现在,我信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上官浅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你吃了宫尚角的毒药,还敢怀上他的孩子,胆子不小。”
上官浅眉尖微蹙,指尖轻轻抚过肚腹,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我怎会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开玩笑?只是……那药,终究没有办法……”
那时,她并不知孩子的存在……
此事过后,这孩子也该离开……
花想容挑眉一笑,语气笃定。
“放心,那是我制的,根本不是毒药,对你和胎儿无害。”
上官浅抬眸盯着她,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当真?”
花想容扬起下巴,一脸自信。
“自然,我可从不骗人。”
上官浅终于松了口气,冲她深深一揖。
“多谢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