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宫远徵觉得,她回来了,曾经的时域清回来了。
房内,寂静中,宫远徵吹了吹时域清刚上好药的伤口,开始包扎,他动作轻柔,时域清一点感觉不到疼。
她没忍住勾起唇角,被宫远徵瞧见了。
“笑什么?”他问。
时域清沉吟片刻,“高兴。”
“高兴?”
自己都快紧张死了,你…高兴?不解写在宫远徵眼里。
“啊,就是久别重逢,高兴。”她如此解释。
“你刚才就那么直接杀了他,不怕我解不了你中的毒?”宫远徵垂下眸,用浓密的睫毛掩盖眼底藏不住的情绪。
“不怕。”时域清回答得斩钉截铁,“你可是能解百毒的天才,你都解不开的毒,天下肯定也没人能制得出。”
“就这么信我。”
“当然!”
时域清没有听出宫远徵平静话语下的波涛汹涌。
“我讨厌他拿我威胁你。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杀了他!”她激动地用另一只手攥拳。
然而半晌过去,时域清都不见宫远徵有要搭她话的意思。
自己是说错什么了?
她咬了咬下嘴唇,小小心地问:“我传信给角公子,来的…怎么是你,徵宫离不开你吧。”
“想来就来了。况且在我昏睡这一年期间,月公子将徵宫、医馆的事务都处理得很好,我很放心。”
“哦……”时域清感到有些失落。
“是哥哥告诉我,你可能有危险,我不放心。”
闻言,时域清的表情倏地为之一亮。
“我可是向月公子保证了,不会让你有一点事,否则就……”
“否则就怎样!”她连忙问。
以月月的性格,怕是会发好大一通火。
“没事,受得住。”
“怪我怪我。”时域清一边自责一边想解决办法,“这样吧,等我伤好了,晚些时候我们再回宫门,你看如何?”她望着微笑的宫远徵。
“一切看……”
宫远徵的一顿,让时域清不由得想到了“夫人”二字。
而宫远徵在看到时域清那一瞬怔愣后的失笑,更让她红了耳根。
“一切看你,月公子为人宽厚,想必我再偷闲个几日,他也不会怪罪。”
“好了。”这话是时域清说的。
她抽回手,手背带着宫远徵的体温。
宫远徵却在这时抱住了她。
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像…松了口气,仿佛在说——你还在,真好。
时域清可以挣开,但她没有。
她的心并不排斥宫远徵的靠近。
她甚至在想,既然想不起过去,那就用拥抱安慰一下吧。
“我来晚了。”
“没有啊,你刚不看见了吗?你来得刚刚好,不过再晚一点,我可能就危险了。”
但宫远徵听后却将时域清抱紧了。
“我该守着你的。”
“那不成。”
“你不愿意我陪着你?”他语气有些着急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又假扮不了新娘。”
我太怕了,太怕你离开了……我战胜不了自己的恐惧。
时域清一遍遍轻抚宫远徵的脊背,感受着少年无声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