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内的动静，方多病感慨万千。
“是啊，所以如何叫人，不伤心。”李莲花望着月悠悠道。
“但是即使这般，云娇也还是选择闭口不言，继续包庇他，真是傻得可以。”方多病气呼呼地叉腰。
“傻吗？我倒不这么觉得。”
两人并排走在院中的青石小道上。
“挣扎二字更适合她。”李莲花继续道：“玉秋霜死了，或许在这玉城之中，就只有那人的心上还有几分她的存在。”
“那人心里如果有她，又怎会杀她！云娇当局者迷，犯傻，你也跟着糊涂了算怎么一回事？”
“方少侠，人心万变，要想窥到假象下的真相，第一课是设身处地。这样吧，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你理解一下，应该就能明白云娇现在在想什么了。”
“如果旺福被杀，你知道凶手是你身边的婢女离儿，你也清楚离儿一旦被抓，定难逃一死。”
“我一定会押她认罪伏法！”方多病坚定道。
“我还没说完呢。在某一个瞬间，你忽然想，若离儿、旺福都离你而去，将无人再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可能以后也再没有人可以像他们那般贴心，合乎你的心意，你还会轻易交出离儿吗？”
“离儿可是与旺福一样，与你有着不浅的感情。”李莲花一笑，“再说，你踏出家门步入江湖，你有想过不带上他们吧，可最后为什么又带上了呢？”
“我……”方多病一时间答不出。
“因为你觉得自己需要他们的照顾，且你还有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们。”
“云娇也一样啊，玉秋霜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她一想，若那人再一死，后生无望，又一想，自己大抵是离不开那人了，如此一来，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就合情合理了。”
“那她也不能不分是非黑白吧。”方多病展现出少年执拗的那一面。
“你能要求每个人都明善恶、分对错吗？”李莲花语气随和。
“不能。”
“所以就有了法，来约束世人。”
“你既然什么都清楚，那你还去找云娇？她又不会站出来指认凶手，不白耽误功夫……”
李莲花叹了口气，推开房门，“既然跟都跟来了，那便进来坐坐吧，左右现下无事，我请方公子喝杯茶。”
两人的卧房并没有安排在一处，这是李莲花的房间。
方多病走进去，就见李莲花咬着下嘴唇一副为难的模样。
“怎么了？”
李莲花沉吟片刻，“这房里好像没备得有茶叶，连热水都没有，不过夏日炎炎，一杯凉白开足以了吧。”他有些不确定。
“你本也不是想请我喝茶，你是有话想说。”方多病直接开门见山。
被戳破心思的李莲花丝毫不觉尴尬，他挪到座位边，笑着对方多病说：“是，那…我们坐下说？”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李莲花灌了两杯水下肚解了渴，方才开口道：“方公子应该猜到我想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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