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KERS.

第二天的调查毫无进展。

张峻豪对着电脑屏幕抓乱了头发，第七次尝试恢复监控数据失败。陈天润在会议室与高层通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左航仍能从门缝中捕捉到"不可接受"和"立即处理"之类的字眼。

左航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十二条人命，十二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只留下那些该死的钻石耳饰。

他掏出烟盒，发现已经空了。挫败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突然迫切地需要离开这个地方，哪怕只是片刻。

左航“我出去透口气。”

左航敲了敲技术部的玻璃门，张峻豪头也不抬地挥挥手，眼镜片上反射着密密麻麻的代码。陈天润还在开会，左航留了张字条，悄悄离开了总部。

傍晚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左航双手插兜漫无目的地走着。夕阳的余晖给城市镀上一层金色，却照不进他阴郁的眼睛。转过两个街区后，一阵浓郁的咖啡香飘了过来。

左航抬头，一家名为“BitterSweet”的咖啡店出现在眼前，黑色招牌上用金色字体写着店名，大写的“B”被设计了钻石的形状。左航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鬼使神差地，他推开了门。

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店内光线昏暗，复古爵士乐在背景中流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时间段咖啡店竟然空无一人，除了吧台后那个正在擦拭咖啡杯的女人。

女人抬起头，声音像加了蜂蜜的威士忌，甜中带着烈性。

邵卿“欢迎光临。”

左航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约莫二十四五岁，黑色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颊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眼线微微上挑，左眼角有一颗泪痣，看人时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审视，像能穿透所有伪装。

邵卿“我们快打烊了，不过，既然来了，就是缘分，想喝点什么？”

左航悄然在吧台前落座，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店内的装潢透着浓郁的复古气息，几幅抽象画随意点缀在墙面，线条与色彩交织出别样的艺术感。角落里，一架老式钢琴安静地伫立，仿佛在等待某个指尖的触碰，唤醒它沉睡的旋律。

看似普通的咖啡店，却处处透着精心设计的痕迹。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刻意。

左航“有什么推荐？”

女人——胸牌上写着“店长 邵卿”——歪头打量他，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他的全身。

邵卿“Long Black，不加糖，加双份肉桂粉。你应该会喜欢强烈而复杂的味道。”

左航后背一凉。这正是他平时喝咖啡的习惯。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猜得这么准？

左航“就这个吧。”

左航保持微笑，手指在吧台上轻轻敲击莫尔斯电码的节奏，这是KINGLIGHT特工在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邵卿转身操作咖啡机，背影优雅得像一幅画

邵卿“职业习惯。开咖啡店七年，看人比看咖啡豆还准，特别是像你这样……有故事的人。”

咖啡机轰鸣声掩盖了左航瞬间加快的心跳。他注意到邵卿的耳垂 右耳戴着一个小小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不是B.M那种夸张的耳饰，但钻石切割的方式莫名相似。

左航“你的耳饰很特别。”

左航状似随意地说。邵卿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操作。

邵卿“谢谢，这是我姐姐……留给我的。”

邵卿“尝尝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左航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肉桂的辛辣，确实是他偏爱的口味。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邵卿身上。她倒咖啡时手腕内侧露出一小片纹身，像是玫瑰花，但被袖口遮住了大部分。

邵卿靠在吧台上，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前调是柠檬，后调却是冷冽的雪松。

邵卿“冒昧问一下你的职业。”

左航“进出口贸易，主要是……特殊器械。”

左航早已准备好身份，这是他在卧底时用过的掩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