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KERS.

冷冻舱室·第49小时

邵卿的意识在黑暗中缓慢苏醒。

假死药的药效正在消退，但副作用令她浑身发冷，肌肉酸软得像是被碾碎重组。她努力睁开眼，视线模糊地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朱志鑫癫狂的脸。

他死死抱着她，手指几乎掐进她的皮肉，呼吸粗重得像野兽。

朱志鑫“醒了？”

他低笑，声音沙哑扭曲。

朱志鑫“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

邵卿想挣开，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下一秒，她的目光越过朱志鑫的肩膀，看到了站在门口的——

左航。

他持枪的手在发抖，眼底翻涌着暴怒与恐惧交织的暗潮，枪口直指朱志鑫的后心。

左航“放开她。”

左航的声音冷得像冰。

朱志鑫大笑，突然拽着邵卿的头发逼她抬头，另一只手抽出一把左轮手枪，抵上她的太阳穴。

朱志鑫“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朱志鑫“俄罗斯轮盘。谁活到最后，邵卿归谁。”

邵卿瞳孔骤缩。

她想摇头，想对左航喊“不要”，可喉咙里只溢出微弱的气音。

左航盯着她苍白的脸，没有犹豫。

左航“好。”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响。

第一枪，空膛。左航面不改色。

第二枪，朱志鑫扣下扳机，同样，空膛。

第三枪，左航的太阳穴渗出冷汗，但枪依旧没响。

第四枪——

朱志鑫突然狞笑，在扣动扳机的瞬间调转枪口，对准左航。

左航几乎同时拔出了腰间备用手枪。

两柄枪黑洞洞的枪口相对，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

邵卿的血液在那一瞬间沸腾。

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朱志鑫的钳制，用尽全身力量扑向左航。

“砰！”

“砰！”

朱志鑫的子弹穿透了邵卿的后心，从左胸前炸开血花；而左航的子弹击穿了她的肩膀，余势未减地钉入朱志鑫的眉心。

时间仿佛凝固。

邵卿踉跄着倒在左航怀里，鲜血迅速浸透了他的衣服。她张了张嘴，却只咳出一口血沫。

左航的手抖得几乎抱不住她。

左航“邵卿……卿卿！”

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左航“看着我！不准闭眼！”

可她太累了。

视线逐渐被血色模糊，左航的脸在泪水中扭曲变形。她最后看到的，是他猩红的眼底滚落的泪。

真奇怪。

明明中枪的是我，为什么哭的是你？

她的手指动了动，想擦掉他的眼泪，却最终无力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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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天润他们赶来时，一切已经结束。

季颂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刘耀文的枪“咣当”掉在地上。

冷冻舱室内，左航跪坐在血泊中，怀里抱着邵卿早已冰冷的身体。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手指一遍遍梳理她散乱的长发，仿佛她只是睡着了。

陈天润上前一步，声音沙哑。

陈天润“左航……”

左航没有反应。

他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像是灵魂被硬生生剜走，只剩一具行尸走肉。

季颂腿一软跪倒在地，颤抖着去探邵卿的颈动脉——

没有跳动。

这一次，不是“假死”。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

所有人红着眼眶别过头，却听见左航突然开口。

左航“她最后……想对我说什么？”

只有鲜血顺着地板的缝隙蜿蜒流淌，像是一条永远跨不过的冥河。